空气又恢复了沉寂,唯有仪器还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沧应双眼微闭,握着手枪的双手自然下垂,正是转冷的天气培养液在他手上缓缓流淌把他的双手冻的发白。
梦境中,为了避免与地面侵蚀者不必要的战斗男孩借助密集的楼房矫健地在迷宫一般的城市上空穿行,寻找着梦食和代表小女孩意识的“核”。
无论是先梦食一步把女孩的意识藏匿起来,还是在梦食找到女孩之前将其诛杀事情都会简单的多。只是往往事与愿违,没办法毕竟这个过程与实力没有太大关系,三分靠经验,七分靠运气。
就这样时间匆匆飞逝,海拉静静地站在那里,微笑着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突然她抬起头一个小小的冷点落在她的额头。
她微微苦笑:“好巧呢。”
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这么来了,毫无征兆,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
她转身回到屋子里,不多时拿出两张棉被。
海拉和沧应对望片刻,沧应微微点头。
得到允许海拉走进梦境映射的范围内,她细心地给妹妹盖好被子,随后看向一边的杉。
她发现杉的脸色苍白得异常,同样倒在冰天雪地里他的脸色竟然还赶不上她妹妹。而且他的躺资也很奇怪,他的头偏差着被微微垫起,仿佛是为了防止呕吐时回流堵塞呼吸道。
不等海拉再仔细观察,仪器里突兀地杉无奈的声音:“时间不多了。”
海拉瞥了一眼已经接近七十的失控判定:“你想怎么样。”虽然是问句,但是沧应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平静却令人安心。
梦境世界中杉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他明白这是时间铸就的默契。身处近百米高度的他猛地向地面跃去,毫不犹豫。
沧应看向海拉,却见她已经迅速地退出梦境映射的范围,对着他们微微一笑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沧应无力吐槽,这时杉充满活力的声音也再次响起:“侵蚀者大礼包来喽!”
杉的着陆远比想像中来的要快得多,高速坠落溅起大片水花。没办法毕竟这个世界的所有规则都是按照小女孩的认知来的,而女孩显然对太高处坠落的物体没什么概念所以才会出现物体从百米处下坠和现实中十米坠物耗时相差无几的情况。
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不能破坏再不习惯也只能顺从,如果强行打破事情可就大了,轻则失控判定提升,重则……这其实就是最常用的对转化已经无法被阻止的梦中人的处决办法。
当然,有些设定该吃还是得吃的,比如从百米高空坠落的人应该直接摔死这条认知,不吃就完结撒花了。
视角转回到杉身上,地面上的侵蚀者几乎一瞬间感受到了这个少年不加掩饰的杀意,它们蠕动着用自己酒瓶与棍棒组成的诡异身躯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想要借此对杉这个异物表示不满。
现实中,一个个模糊且丑陋的怪物凭从十米远的地方凭空出现,随即就是手枪炸耳的声响。
沧应的动作很迅速,左手连开五枪后换右手开枪,这时左手单手“换弹”。
其实这种特制的手枪换弹非常简单,插到仪器上过一会再捡起来就好。仪器中的“髓虫”会顺着枪管爬进去,它们便是“子弹”。
这东西对人体无害破坏力也远不及真枪,但是对于不与非生命物品产生交互的梦境生物来说它们是不错的武器。
一只髓虫贯穿了投影到现实中的酒瓶怪的脑袋,对方立即消散,这个过程被无限重复容不得半点差错。大叔表情异常严肃,哪怕这个过程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难度与生疏但他依旧从没有懈怠过。
梦境中男孩的表现既不似现实中那般僵硬也不像刚才那样顽皮,他很认真,也许对他来说失误无伤大雅毕竟作为一个“局外人”还是九阶猎人,无论这个世界是否毁灭几乎都不会影响到他,但对于他现在需要拯救的人来说他的任何失误都有可能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