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报告

    逸白率先醒来，最先映入她眼帘的便是一直守在她床边的海拉。她眼眶微微有些湿润，猛地扑向海拉把头埋进她的怀里。

    “好了，没事了。”海拉宠溺地整理着女孩有些凌乱的长发，轻轻地微笑。

    不一会杉也醒了，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沧应见他醒了，对他点了点头。杉从床上爬起来，走向放在一边的仪器。

    这是最后一项工作了。杉在仪器上有点生疏的操作着，毕竟平时对于这一步他一般都是直接跳过的，但总有些时候这一步跳不得。

    逸白听到响动好奇地看过来，海拉也随着她一起看向杉这边。只见仪器里打出几张空白的表格，而杉拿出表格用仪器自带的笔开始填写报告。

    不知道为什么，海拉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海拉习惯性地开始观察杉运笔的姿态，看起来应该是小楷，可是又比正常的小楷多了一点沉郁顿挫的感觉，想来那字应该有些强硬的韵味。

    海拉的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整理她已知的关于杉的信息。去掉杉在现实和梦境中的浮夸表现让她在杉身上打下一个……神经病的标签以外，只能从他面对危险时的反应判断出他的反应速度不慢，更重要的是冷静，而且对不同梦境环境适应速度很快，还有就是……有点倔。

    海拉轻轻摇头：“分析他干嘛，今后可能都不会再见了吧。”她如是想着，却看见杉招手让她过去。

    海拉看了一眼逸白，只见逸白乖巧地松开手。海拉又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等我一下。”

    海拉朝杉走过去，她知道杉要给她看那张报告，可是她却不知道杉亲自动笔写报告到底意味着什么。

    雪小了不少，但天依然昏昏沉沉的，莫过脚踝的积雪依然在稳定的增长。它们盖住了这里，使天地都没了声响，却也更加显得逸白声音的欢快与灵动：“白白。”

    沧应挥了挥手：“再见。”

    杉没有说话，他悄悄朝逸白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逸白不置可否地笑笑，站在她旁边的海拉有点溜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沧应和杉上了车。沧应虽然伤的很重但是并没有请代驾，车内他们只有两个人。

    白雪飘飘飘落落在车窗上，雨刷将它们拂到一边，安静的气氛一直持续着。

    直到沧应打破了这份安静：“怎么样？”

    “你应该猜到了。”杉的状态明显比去时好了不少，面上至少有了一点血色。

    “她对你的灵魂抑制度到底有多高，六十？”沧应问。

    灵魂抑制度是为猎人选取守护者的重要指标。

    灵魂抑制度代表守护者对猎人梦境力量的压制作用，灵魂抑制度越高对猎人梦境力量的压制作用越强。

    梦境力量被压制可以缓解梦境力量对猎人身体的侵蚀，还能减少猎人梦食化的概率。

    而且灵魂抑制度越高对猎人梦境力量的免疫力就越强，一但猎人梦食化方便其在最短时间内对猎人进行处决。

    一般来说猎人的守护者至少要有对于这个猎人四十以上的灵魂抑制度，而九阶猎人的守护者对于相应猎人的灵魂抑制度大多在七十左右。

    但是……杉是一个例外，他的梦境力量被礼帽编辑过所以少有人对他的灵魂抑制度能够达到四十。

    事实上沧应对他的灵魂抑制度也只有三十九，只是走了一些程序之外的办法才偷偷修改了上报时的数据。

    这也是为什么杉在现实中一直板着脸的原因——任何包括语言在内的情绪表达都会加快梦境力量的暴走。

    对于杉这样的特殊情况，六十，敢估这个数字沧应已经非常大胆了。

    杉摇了摇头：“你再猜。”

    沧应通过后视镜瞟了一眼杉，有点沉默：“……七十？”

    杉摇了摇头：“至少九十五以上。”

    “……”沧应沉默了，他仿佛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有亿点点崩塌。

    良久，沧应开口：“这不科学，历史上灵魂抑制度最高的记录才九十六点。”

    杉耸了耸肩：“没什么不可能，礼帽不可能只创造我而不创造克制我的东西。”

    沧应微微一愣，他现在脑袋有点晕晕的：“那……你见过她吗？”

    杉摇摇头，有些敷衍：“不知道，也许见过，也许没有。”

    沧应没注意杉的奇怪表现，他立刻开始了他的下一个问题，也是他真正关注的一件事：“要不要拉她入伙？”

    杉回答的很有底气：“当然。”

    这次沧应又愣住了：“怎么这么肯定。”

    杉叹了口气：“她妹妹没有完全恢复，依然保持在半梦食状态……你懂我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