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老海

    海拉咬着牙，她现在的处境很不妙，但是现在主动权并不在她，也只能等待男人的下一步。

    “我想……”男人收敛了表情：“让你帮我做事。”

    “先别急着拒绝，我觉得你最好仔细想想，加入一个组织当然会失去一些自由，但……”男人往回退了一步微微一笑：“好处要比坏处多的，毕竟没有谁能完全独立于社会之外，你说呢？”

    男人走在监狱的甬道内，这里关押着一些犯人，有的安静地呆在监牢的角落冷冷地看着他，有些如同疯子一样疯狂撞击着铁门。

    这里关押的统统都不是普通的罪犯，而是黑死神。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端坐在甬道的尽头，身着一件青色道袍，左胸口也带着一枚倒三角套住的心脏。

    那老人虽然苍老但却没有任何暮年之气，道袍无风自动。他感觉到男人的到来微微睁开眼，流露出一丝慵懒：“小子，谈的怎么样。”

    “不急。”男人摆了摆手：“反倒是老爷子你，真的没问题吗？”

    “如果还有别人能够做这件事的话，我会告诉你我做不到。”老人笑了，模样很慈祥：“可这世界上终归得有几个猎人。”

    男人看着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此时的他收敛起那份放荡变得平静且沧桑，亦或者现在这个他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老爷子只是微微一笑：“不必多礼，这是我的职责，毕竟我可是一个……守护者。”

    语毕，那老人再次闭上双眼，无形的威压如同潮水一般洗刷着监狱的每一个角落。

    男人默默离开了这监牢，轻轻关好大门，最后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守护神，守护者，到最后又有几个真的是守护着的呢？何必如此执着，屠戮者才是你们真正的宿命啊……”

    男人摇了摇头，笑得莞尔：“话说回来，看清未来却依然选择活下去的人那个认命呢？”

    他脚步轻盈却又步步生根，很快他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里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上的吊灯；一只皮椅，加一张办公桌就是这里的全部。

    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壮汉守在门口，两人都持着枪。

    见自家老大回来两人却没有多少下属的尊重，其中一个更是直接勾住男人的肩膀：“老海，你可回来了。”

    老海摇了摇头：“好了好了，守了几天你也辛苦了，老刘、老刀放你们几天假回去好好陪陪家人。”

    那守卫一脸鄙夷：“铁公鸡。”

    老海瞪了他一眼：“你给我轱了。”

    老刘惺惺走开：“老大再见。”

    一边的老刀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老海不由得微微一笑：“哎，这群家伙。”

    他进入房间，随手关好门。坐到已经硬化到有点咯人的廉价皮椅上缓缓伸了一个懒腰。

    男人倒在那里好一会，紧接着又猛地坐直，狠狠伸了伸，他没有立即处理案板上堆积的文件而是轻轻地用腰间所绑的钥匙打开了抽屉。

    这一格抽屉里只有一本相册，老海轻轻地翻开。

    第一张，他还很年轻，一身笔挺的军装。第二张，他穿着一身运动服，一个漂亮的女孩站在他身边依着他的肩膀。

    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不知道过了多少张照片，终于那姑娘穿上了洁白的婚纱。

    又不知道过了几张，照片上多了一个可爱的小婴儿。

    那个小婴儿慢慢学会爬，学会走，扎起漂亮的麻花辫……

    最后一张照片，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里的女孩带着小王冠，蛋糕上插着八跟蜡烛。

    老海合上了画册，扭曲的表情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喜是悲，渐渐地所有一切化作释然。

    “我会活下去，胜利真正到来之前。”老海嘴角微微挑起，带着一种莫名的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