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者……”
礼貌微微闭上了眼睛,像一个沉思着的雕像。
“守护者守护的到底是什么?我隐约能够感觉到这个称号的意义,但我并不是很清楚。”
“但这本妨碍我的工作,通感的能力让我能够轻易洞悉侵蚀者的走向并且对它们进行有效的伤害。”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发明梦境链接,也没有髓虫,守护者面对的侵蚀者投影比现在强几倍,而武器却只有魂钢打造的冷兵器,所有的战斗都是血腥而且危险的近身搏斗。”
“这样的战斗哪怕是对于我这样拥有几乎外挂般能力的人都是一种煎熬,但我没有想过放弃,更没有再考虑过离开这个糟糕的世界,毕竟……我已经属于她。”
“随着跟随她的时间一点点累积,我逐渐了解这个从前完全没有接触的世界,还有什么是幸福。但我也渐渐意识到这种生活不可能永远的持续下去,甚至……下一秒就会结束。”
“我不想那样,我开始自学梦境的基础理论,我能够找到的东西很少很少,而且每天繁忙的工作让我几乎找不出时间去学习,但我不想放弃,我想要通过自己的力量让她能够更久的留在我身边。白头偕老……这是我能够想到最浪漫的告白。”
“我尝试过寻找导师,但是没有用。不是他们不肯教我,恰恰相反这些站在梦境研究最前沿的博士把他们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了我,然后我才发现他们了解的东西还没有我多……”
“我很失望,但还有机会,作为一个守护者我拥有在最前线研究梦境的机会,哪怕很艰难我还是建造了我的第一个实验室。”
“与此同时,我还要作为一个守护者每天面对无穷尽的战斗……与我同龄的人在为高考秃头,而我则在猝死与战死的边缘左右横跳。”
礼帽露出一丝自嘲的微笑,良久他的笑容逐渐消失:“可是,这种令人窒息的忙碌却又充满希望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我的实验进入了瓶颈,一来我的实验室已经无法支撑我进行接下来的实验,二来……她不准许我用处她以外的人类进行实验,太多太多的碰坏性实验都被终止。”
“而解决这一切的办法只有一个……金钱与权力。”
礼帽的神色如常,但紧握的权还是能让杉感受到他的愤怒,他加大了梦境的坚固程度,虽然明知道他不可能挣脱自己的梦境力量,但是那种来着内心最深处的愤怒……还是让他紧张。
礼帽压了压他的帽子,所有的负面情绪消失不见……真的消失了吗?杉不知道,但礼帽继续讲起了他的故事。
“为了这两样东西,我不得不将自己的部分研究报告装订成册,然后摆上了当权者的‘餐桌’。”
“果然,我无法接受他们给的枷锁,他们不在乎我的梦想是否可以造福社会,他们只想着自己的统治是否能牢固他们给世界带上的枷锁!”
“谈判破裂,我们不欢而散,回到家中我销毁了一切研究资料,在那些饿鬼放弃对我的注意之前它们只会存在于我的大脑,他们别想占有……”
“但,我……还是太天真了。”
世界仿佛静止,他双手撑着面前的操作台就那么矗立在那里。忽而梦境开始扭曲,眼前的场景飞速转变。
场景异常模糊,眼前只有“两个”杉是清晰的。
这两个杉都在十八左右,一个瘦削如骷髅,另一个却生的健硕,结实的肌肉把笔挺的制服撑起。
再看向四周,这拥有高强度护栏的天台是人工修建的最适合与侵蚀者对抗的地方之一。
杉俯下身,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与另一个模糊的身影并排躺在一起,他们手拉着手,没有使用任何的链接装置。
另一边的“杉”手中的武器是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刀。
不知是不是梦境中的缘故,那女孩看起来异常温柔却又坚韧,就像凌风中的寒梅,她看着礼帽露出了微笑:“森,准备好了吗?”
那微笑仿佛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就连杉也不由得有些失神,但被称作森的少年却只是握紧了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不是一直想进行实验的下一步吗?现在,机会来了。”女孩俏皮地歪了歪头。
“……”森没有回答,只是用尽全力看着她,希望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恐惧。
而那女孩并不在意,她看向一边那模糊的身影,随着她的目光那个人影变得清醒。
她像一只熟睡的小猫,惹得女孩不禁想要把她拥进怀里。她没有看向森,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再表达一种态度:“她是无辜的,对吧。”
森攥紧了他的长刀:“……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