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步,将身斜靠入他怀,伸左手扣住他右臂,右手绊住他左臂,双肘内拐,快逾闪电般用力击在他的肋上。
那里正是肝部所在,若被打击,立时充血,胀痛异常。小全子疼得惨叫一声,张口喷出血来。
欲待挣扎,但雷大郎所用招数乃是藏密正宗的大擒拿手法,却极管用,任凭他如何扭动,就是脱不出雷大郎的控制。
雷大郎咬牙问一声:“记不记得小太常?”小全子呜呜着口齿道:“不——记得——”雷大郎双肘又击,再问一声:“记不记得小太常?”小全子又喷鲜血,但仍道:“不记——得了——大人——”
雷大郎恼得心痒,双肘猛击数下,将小全子的肝打到爆裂。小全子口中尽是鲜血,汩汩不绝,人也慢慢柔软下来,眼看命就不保。
雷大郎呼呼大喘,将身前的肉山撒手扔在地上,俯在上面扼住他肩胛两侧的天髎穴死命掐下。这处穴道关联神经,极痛,比打爆肝胆还不可忍。
小全子煎熬不过,挣扎片刻,终于吐出:“不关我事——是——内官监的——贾公公——带我们去——”然后将头一歪,半死在地。
雷大郎站起来看他片刻,猛地抬脚踹在他咽喉上。只听一声脆响,喉骨立时碎裂。小全子将粗大手脚扭了几扭,死掉了。
雷大郎向暗处挥挥手,召唤霍天威带领几名禁卫走出,抖开一个大灰布袋,将小全子装入其中,抬向早预备好的装炭灰的牛车,埋入炭灰下面,拉出宫苑,寻找荒凉之地埋掉。
这贾公公名叫贾幻真,是个干瘦的人儿。尤其一双眼睛虽小似萤豆,却转个不停,一望即知是个狡诈的鬼。
雷大郎瞧他片刻,道:“还记得小太常吗?”贾幻真哦了一声,倏然将身一低,左掌穿出打向雷大郎的胸口。
雷大郎未料他竟然敢首先发难,倒没防备,躲避不及,痛得吸气。同时闪身后撤,翻臂接下他打来的第二掌,卸去力道,擒住手腕带过,将他秸秆般粗的身体轻松摔出。
这贾幻真便是当日击碎小太常喉骨的太监,他虽会些武功,但和雷大郎较量却差得太多,只三、四个照面就被击倒,捧着雷大郎踩在胸口的脚告饶。
雷大郎逼问小太常被害经过,这贾幻真立时说出:“不关我事,是康公公叫我做的。”
雷大郎一惊,道:“康公公?哪个康公公?”
贾幻真苦着脸儿道:“还有哪个康公公?就是和你最好的康公公——他说是魏朝魏公公叫如此的。”
雷大郎如被雷击,竟傻呆呆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贾幻真见有机可乘,猛地翻身爬起便跑。
躲在不远处的霍天威早防他如此,正张弓以待,一箭洞穿他胸背。贾幻真叫都不及,仆倒在地。
康公公听说雷大郎请他,爽快来赴。
雷大郎也不劝酒,独自闷头苦饮。康公公见了笑道:“哪有你这样的东家?只顾自己吗?何苦请我来?”
雷大郎猛地抬头,盯视他道:“为何要杀小太常?”
康公公被这一问喝得怔住,片刻后讪讪地道:“你——都知道了?”
雷大郎却不答,只将眼角不停地跳动。
康公公抓盏在手,猛饮一口,然后道:“那时你刚刚投身在魏朝魏公公的身前,他怕你多与宫中的其他人有瓜葛,将他的事泄露出去,于他不利,是以命我找人——我也是不得已——也是为你着想——你刚刚——你说——但我也不甘心——后来我叫你去杀魏朝,就是想你能为小太常报仇,你——”
雷大郎猛地立身飞起一脚将他踹在地上,摸出怀里的‘饮光’抵在他胸口咬牙道:“你若不说,他怎知有小太常在?都是你害死了她——可恨我还当你是朋友,托你将她调到我身边来,却不想——不想——”雷大郎双唇颤抖,哽咽无语。
康公公有武功在身,自然不肯如此遭难。想要挣扎,却发现四肢酸软,一分力气也使不出。不禁惊叫道:“你——你在酒中下毒?”
雷大郎狞笑一声,道:“若不下毒,你怎肯如此轻易就范?”
康公公见逃之不脱,逞出软笑道:“好兄弟,便念哥哥这多年对你下力照顾的份上,饶过哥哥——吧——”雷大郎不待他说完,已将‘饮光’插入他的胸口。
在宫苑中挣扎了这么多年,叫雷大郎明白这里没有‘情义’二字可念。康公公确是帮过自己,对自己有提携引荐之恩。但自己既然问起小太常被害之事,就不能饶他。不然康公公为求自保,来日必要寻籍口将自己置于死地,是以只有杀他以绝后患。
雷大郎唯恼当日自己心慈手软,将魏朝这奸贼饶过,却不想竟不能为小太常把仇报个干净,深以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