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丫头带回的消息却令二人大失所望。
原来万善大师见风声日紧,生怕爱徒遭害,已趁机会将林猛送出京城,让他逃往关外去了。
童牛儿听罢嘿嘿一笑,向赛天仙道:“这老秃驴倒能,竟在锦衣卫如此严密的监护之下把人送走而不被知觉,嗯,厉害。”
赛天仙将扒好的一把瓜子仁填入童牛儿口中,嫣然笑道:“你呵,总以为只有自己聪明,岂不知这天底下比你聪明的多得是呢。”
童牛儿嚼着瓜子仁点头道:“可不是,比如身边这个。”赛天仙拍他一掌,嗔道:“休说,早晚一天被你卖了也不知觉,怕还帮你讨价呢。”
童牛儿哈地一笑,张臂将她搂入怀中,在她颊上恶狠狠地亲着道:“是吗?讨个怎样价钱你才满意?”
赛天仙手捂头脸嘻嘻笑着道:“便讨个天大的价钱我也不肯了。”童牛儿听了心中倒有所感,停身盯视赛天仙道:“真的再不肯了?”
赛天仙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待褪去,眼中已充溢了泪水。慢慢将嘴儿一瘪,欠身搂抱住童牛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哀声道:“相公求你——别再让我过以前的日子——还不如——让我死掉好些——”
童牛儿心中疼惜,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哄慰道:“相公怎舍得?”
林家众人自童牛儿口中听闻林猛已逃出命去,都暗舒长气,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但同时也断了被救的念头,日子过得更加绝望。
童牛儿在心里思量着指望别人来救林家众人已经无望,怕只有靠自己了。林水清虽是个好官,但不曾有惠与自己,和自己没什么瓜搭,不管也罢;余下各人均无出奇之处,不值一救;唯林凤凰和白玉香二女若遭厄运实在可惜,定要想办法弄出这牢狱去才好。
可这劫掠钦犯是抄灭九族的弥天大罪,除去自己这样孤独无依的光棍汉子,谁肯去干?但凭一己之力却又不成,总要有人接应才好。
童牛儿年纪虽青,但久经世事历练,早去了少年的轻浮狂躁性格,遇事甚少慌张,应手自然冷静。把这件事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想着,慢慢有个主意。
可还未等他寻机动作,却从东厂中传来消息:三日后,林家男丁尽数发往新疆筑边,女眷尽入青楼为娼。
这一噩耗不仅将林家众人打击得头晕,连童牛儿也惊在当地,半天才缓过神来。
低头看时,却见林凤凰和白玉香二女神色淡定,言谈如常,并不慌乱。
尤其林凤凰眼中似有三分喜悦,倒象对此期盼已久,今日终于如愿一般。
童牛儿好不奇怪,不明白二女心中是怎样念头。临走时暗暗叮嘱牢卒对林家众人多加注意。但出了牢房后仍觉牵挂,想着二女如此反常,必有异事。遣人告诉赛天仙今夜不必侯他,自在营房中下榻。
睡到夜半,正香甜时,忽听门上有人敲打。刚翻身坐起,已见一名牢卒冲入房中,叫道:“牛儿爷——不好了——林家小姐——自杀了——”
这一声喊把童牛儿惊出满身的冷汗,将刚抓入手中的裤子丢在床上,鞋也不及穿,赤足就向外跑。一边对牢卒吼:“还不去找军医来?”
待冲入牢房,见林凤凰已被抬出铁栅栏,颈侧插着一支竹签。鲜血淋漓而下,已将她所穿青色细布棉衣洇湿大片。
童牛儿虽早料想怕会有这一刻,但又一直不敢相信娇弱柔美的林凤凰真有这样刚硬性格和漠死胆量。此时亲见,被惊得怔在那里,结舌道:“快——快——抬入我房里去——救治——”
有狱卒好心上前来提醒道:“牛儿爷,要不要上镣枷?按规矩——”童牛儿抬脚将他踹倒在一边,骂道:“人都快死了,上什么镣枷?规矩——我就是规矩——抬走——”
不等迈步,却听铁栅栏内的白玉香哀声道:“童大人,您何苦救她?让她干干净净地死不好吗?似我们这样的女儿,岂肯去做娼妓?童大人,您就成全她吧——”白玉香哭倒在栅栏旁。
林家夫人听闻女儿自残,早心疼得昏晕过去。众妇人忙着救她,倒没人来管顾白玉香。
军医是位五十几岁的老兵。
虽夜半被人唤起,却仍将衣衫穿得整齐。面色从容,毫无惶急之态。童牛儿见了倒觉得放心,以为这样的医官必有回春妙手,定能救得林凤凰的性命。
这老者真不叫他失望。听说林凤凰是自伤,缓舒一口气,道:“不碍事,她能有多大力气?定插不深,只要没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