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闻言,用仅能只有活动的手,捶打床。
可以想象内心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齐妙见状,赶紧走过去,劝说着道:
“爹,别激动。您身子还在恢复期,这么激动对恢复不好。”
“安哥,听闺女的,听闺女的。”曹氏也帮着劝说,一脸焦急的样子,让人心疼。
梁安看着妻女,重重叹口气,苦笑着摇摇头,说:
“不激动?怎么可能不激动,那是云大哥啊!原本,我以为所有的人都死了,可是现在……”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齐妙见到梁安哭泣的样子有几回,先是李朝阳,再有齐家平反,接着就是云记阳。
说实话,云伯父没了她很难受,但她的难受跟父亲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梁安缓解一下,慢慢的说出了当日的情形——
“我奉皇命在城内找寻云大哥的下落,那日在城中,看到一辆可疑的马车,便带人去瞅瞅。一路跟到了仙阳山,发现对方是故意引我去的……”
“……带的人都死了,我也身受重伤。本来都打算逃得,可无意间发现了云大哥的尸体。我想着怎么都得把云大哥背回来,可是……”
“对方人多,我自己都自顾不暇,更别说带着一具尸体。又连挨了好几掌,伤势加重。原本,我已经做好要陪云大哥的准备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然撤退了。没时间搭理我,当然也没想到我能活。如果凌大哥不及时出现,我也够呛了。昏迷三天,眼瞅也快……”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梁安没敢再说,看着哭成泪人的娇妻,赶紧用手摸她的脸颊,心疼不已。
齐妙听着父亲刚才的诉说,微微蹙眉。说实话,有心疼,也有惊讶。
怎么都想不到亲爹居然受了这么大的伤跟委屈!
来到曹氏跟前蹲下身子,轻拍她的肩头,说:
“娘,您别哭了。我爹没事儿,以后这样的事情,一定不让他去,真的。您别哭了,您一哭我爹都麻爪了。”
曹氏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哀怨的看着他们两个人,道:
“你们一个一个,都能耐、都闯实。你们想过我没有啊!想想我,想想我!儿子去了军营,闺女去了军营,就连当家的也……”
“你们这是欺负我,欺负我好说话,欺负我不吱声!呜呜……呜呜呜……”曹氏伤心欲绝的哭着,这次的哭跟刚才还不一样。
这一次的哭,有控诉、有指责、有怨怼。
齐妙跟梁安互看一眼,谁也没敢说话。
对于曹氏来说,丈夫跟儿女就是她全部的倚靠。她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原本在农家生活十几年,她过得满足、顺心。
来到京城之后呢?
每天为儿女操心,替当家的担忧,还要操持这么大的一个宅子。
她累,心更累!
齐妙深吸口气,伸手把人搂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唯有让曹氏哭、发泄……
……
一直在景珍阁呆到酉时,婆子端晚饭进来给梁安,齐妙这才离开。
漫步走在院子里,看着经由曹氏一双巧手打理出来的院子,嘴角微微上扬。
有花园,也有菜园。
绿油油的小白菜,爬满架的豆角、黄瓜……
若是再养些鸡、猪,真的跟七家屯差不多了。
蹲下身子,摸着菜地围的一小圈栅栏,还挺别致。看得出来,是特意找人弄得,每一个小木板的都刷了漆。
“姑娘,您吃饭了吗?”
齐妙闻声扭头,见是楚婆子起身,伸手拦住她行礼的动作,道:
“还没有呢,不饿。”
“哦,那……”
没等楚婆子把话说完,齐妙看着她说:
“楚嬷嬷最近怎么样?宅子里上下如何?我看那边凉亭不错,要不嬷嬷弄些饭菜,我去那儿吃,您陪我、如何?”
“求之不得。”楚婆子屈膝行礼,恭顺的点头道,“姑娘去那儿等奴婢,奴婢一会儿就过来。”
“好。”齐妙说着,转身朝凉亭的方向走。
宅子上下她都熟悉,去年在这儿住了好久呢。盛夏白天闷热,夜晚还有些凉意。
穿过廊道,看着廊下的池子,水里竟然有几条锦鲤。应该经常有人喂它们,不然不能都聚集在廊道这边。
凉亭建在廊道尽头,不算太大,一张石桌,六把石凳。
石凳上还贴心的放了蒲团,什么时候坐,都不会凉到自己。
凉亭四周,点了灯笼,十分亮堂。
随便找个地方坐,看着不远处盛开的荷花,齐妙笑眯了眼睛。她发现在荷花池内,居然还有菱角。
这可是好东西,具有利尿通乳,止渴,解酒毒的功效。想来种这个,应该是娘亲要求的。
“二姐,您还没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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