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倒霉,正好五支箭射完,放下弓箭就往后走。
“林宇,等等我,你别不信,我从小家中就请了师傅教我,你喊我一声师傅我就教你。”孙明远扒开人群边喊边往王灵月那里走去。
一旁的孙廷焕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沉下了眼眸。
夜凉如水,精疲力尽的王灵月瘫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可身上粘腻得心烦,四周杂声不断,让人难以入眠。
她闭着眼不断地催眠自己,明天还要训练赶紧睡吧,想着想着隐约有一股睡意袭来,王灵月嘴角慢慢浮现出安宁的笑容。
可笑容渐渐僵硬,原来是身边的人哼哼着翻了个身,这样也就罢了,说着梦话还释放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气体,让原本就不太好闻的空气变得更加污浊。
心中的烦躁和难堪到达了顶峰,压抑着把他踹醒的冲动,她“腾”得一下坐起身。
扫视了周围睡得像死猪的一群人,王灵月深呼一口气,快速穿好衣服,拿着弓箭就出了军营。
昏暗的月光下,一个人打着赤膊,一下一下用力地挥舞着长枪。原本简简单单地几个动作硬是被他舞出了杀气。
这人王灵月印象深刻,正是把把射中靶心的猎户。虽然想请教一番,可王灵月到底没有开口,猎户的状态有点奇怪,她并不想自找麻烦。
她走到离猎户最远的一个靶子那里练习。可能是没有掌握方法,射出去的箭离靶子总是差那么一点,下午划破的手掌又开始渗出血来。
“手端平,脸挨着右手,用一只眼睛去瞄靶心,注意风的方向瞄准时需要适当偏离,松手时切不可犹豫。”身后传来的话语低沉有力,王灵月下意识地照做了。
“嗖”的一声,箭支快速飞出,然后稳稳地射中了靶子的边缘。
她手上不停,一个撘箭张弓又射中了靶子。
许是掌握了诀窍,练习中王灵月几乎都能射中靶子。
她还想再练,手臂却被人拉住,王灵月疑惑地回头望去。
“今天练到这里已经很好了,你的手快要受不住了。”老实巴交的青年面带犹豫,却依旧出言提醒。
王灵月微微点头,“谢谢你,我有分寸。”说话间又是一支利箭飞射出去,稳稳落在靶上。
青年放手,不再多言,却仍站在原地没有离去。
王灵月又练习了一会儿,仍然不能射中靶心,不过她也不气馁,一支不行就再来一支。
终于一支箭破空而去,直中靶心。
她点点头,开始慢慢收拾东西,余光瞥到某人还像个石头一样站在身后,便低声说道:“我准备走了,你也可以走了。”
青年点点头,递出一个小盒子,“药膏拿着,擦手上,伤口好得快。”
“谢谢,我不需要。”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青年也不说话,手就那样伸着。
王灵月抬起头,很普通的一张脸,但臂膀有力、身材壮硕,在她身上有些宽大的军服,到了他的身上却紧绷绷的,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青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任凭王灵月打量,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着拳头,而另一只手一直保持着给药膏的动作,一动不动。
这样子像极了做错事等着挨训的小孩,倒有些可爱,她忍不住轻笑出声,青年越发得紧张,青筋都爆了出来。
“谢谢。”她也不再逗弄青年,直接拿过了药膏。
这药膏盒子被攥得温热,王灵月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将药膏收好,道了声谢,准备离去,一回头又看见了青年那张纠结的脸,轻声询问,“还有事吗?”
“不……不涂吗?”青年犹豫地问出声。
“……”
看着青年眼神中的认真,又看了看他脚下毫寸未移的位置,王灵月抿抿嘴,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用指甲盖挖了一点,慢慢地抹在手心上的伤口处,两三条狭长的伤口隐隐渗着血。
手心本就有汗,这一抹下去,汗也到了伤口,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不过这点痛对于她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她若无其事的继续涂抹,手腕却被人握住。
“你这么涂伤口会很疼的。”面无表情的青年皱起了浓密的眉,看上去十分唬人。
“无妨。”王灵月挣了挣,没有挣开,她看着青年,挑了挑眉,“那你想怎样?”
青年固执地将王灵月的手拉到面前,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一块手帕,又从怀里摸出了个水囊,倒了些水在手帕的一角,先是轻柔地将手心的血污擦掉,再一点一点轻柔地涂抹上药膏。
“叮”,王灵月平静的内心宛如投下石子的湖面,一圈一圈地荡起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