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意味不明的问了句,“你就是今年新晋的状元树百?从百谷崖里出来的树百?”
“是。”树百摸着十四的脉搏,眉间凝着的戾气去了些。
“那么。”霓裳顿了顿,“你应该知道白沧叫你娶十四的目的是什么吧?你我不过殊途同归罢了,婚姻大事还是不要勉强自己的好,我替你达成这目的,岂不合衬了大家的意趣?”
“是合你的意趣吧。”树百诊脉的手指一顿,蹙眉,“合大家的意趣,却唯独不合十四公主的,你们总是妄自决定一件事,却不管这事中人打算如何——即使她是你的女儿,也这么心狠啊。”
霓裳冷哼:“真是说的轻松啊,树百公子,我倒是很好奇,若你知道了那九世轮回之痛,还能这么说吗?不是我要妄自决定什么,而是必须这么决定,否则诅咒就会这样一直继续下去,比七弦织的梦魇还要可怕的现实——你尝过七弦织的梦魇么?呵,那可是比十大酷刑更加可怕的东西,她织的一场梦魇就彻底覆灭了整个东水国!你希望比这样可怕的梦魇还要可怕的现实继续么?活了十四一个人,甚至活了一百个十四,在那样残酷的诅咒面前,连九牛一毛都不算!”
“七弦……”树百在嘴里反复咀嚼着整个名字,似乎这名字于他而言已是个烙印,“七弦她跟诅咒有什么关系?”
“呵!你不担心十四了么?”霓裳冷笑,“你到底是希望让十四活着七弦的诅咒继续呢,还是希望巫婆从十四的身体里抽出河洛,破除七弦的十世诅咒呢?”
“白沧的孙子啊,你究竟要选择哪样呢?”
“我绝对不会让你杀了我们唯一的女儿!”金銮高座陡然炸开,明黄华袍的帝皇从座下抽出一把长剑,挽起一朵剑花刺向霓裳,上阕楼里的才子和看客震惊了,谁也没有料到挚爱帝后霓裳的帝皇会突然向霓裳发难,霓裳也没有料到,扶着女萝的双手腾出迎击已堪堪来不及,梧桐树下倚着大祭司的少年教王倏然张开了假寐的眼,寒光激射而出,直打帝皇手腕,那寒光没有打着帝皇,而是没入了一个青衣侍卫的体内,无痕徒手握住了长剑,寒光打的他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他却站的笔直:“皇上,您不需亲自动手,属下定会保十四公主平安。”
“那是?”教王苍梧拉低灵均的身子附在他耳边轻声问。
“幽篁的贴身侍从,据说是个奇人,在幽篁起兵夺下渊栖王朝之前就跟在他身边,当初霓裳从高塔下跳下来摔死,幽篁饱受刺激,本来是自杀了的,下手非常狠,整个大陆没人能救回来,最后是这个无痕从塞外找了个隐士郎中救活了幽篁。这么多年,当初的建国大臣都被杀的差不多了,就剩这么一枚。”灵均作了个总结,“想来定是不简单。”
苍梧摸着光洁的下巴感慨:“确然不简单。”
“不如杀了送给空桑丘上的楚楚楚姑娘做傀儡玩,她最近老是跟我抱怨,材料的质量越来越不好了,这个无痕一定能是个好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