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錵抱紧了袖袋里的白玉雪莲,愤怒让她浑身颤抖:“这事跟七弦没关系,她为甚要扯上不相干的人?!”
“不是不相干。”幽篁解释道,“七弦上次去上阕楼找琴被衙门不快抓了,还遭到了严刑拷打。那施刑者不是别人,正是蔻儿的亲弟弟。他被劫囚的司墨染打死,蔻儿一直怀恨在心,认为这是七弦的错。所以掘地三尺要找出七弦,以报杀弟之仇!”
七錵冷笑:“哼,你编造这件事情为的是什么?”
“你以为我骗你?”幽篁不可置信道,“真没想到,你对她的忠诚这么深,深到连事实都不愿意相信了吗?”
夜已经深了,月色稀薄,让今天的夜晚显得格外的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灯笼照出的光亮闪烁不定,这隐约的光线里回荡着她尖利的咆哮:“住嘴!”
又到子时了,上一个子时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也记不得了,但是这个子时似乎非常漫长,他们烤了一个又一个的地瓜,吃的快要把肚子撑破,七錵都还没有回来。
楚楚楚又站在桃花树上唱歌了:“曼陀罗开遍的幽冥啊,堆积成丘的白骨之彼,孤独万年的少女默默奏琴;永远不灭的轮回啊,将在今朝改变;那可以拯救你的将把你推向死亡之境——白骨琴奏起山鬼调,素指间盘绕的梦魇之境里,杀戮埋葬了挚爱之人…”
穷鬼老人在树下铺了一张被褥睡觉,用他的话说就是——这样既可以看着楚楚楚不出意外,又不影响睡眠,可谓一举两得。
苍梧和灵均由于担忧七錵的安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好不停的烤地瓜吃,这几个时辰下来,柴火余烬堆了很大一片。
夜深人静,无人说话。气氛便有些诡异。
折疏完成了一个仪式,出来觅食。在厨房里把米缸底子都翻出来也没找到一粒粮食,于是很晦气的在各个房间找残粮。这么找着找着便找到荷塘边的烤地瓜旁。
她捡着一颗树枝把灰烬拨了拨,挑出一个烤得正好的地瓜,慢条细理的剥皮吃。
苍梧和灵均依然无精打采魂不守舍的望着柴火发呆。
折疏吃了一会儿倍觉无聊,因为今天一整天都给七弦治疗,导致没人跟她聊天。这会儿吃饭难得有时间了,大家却这样死气沉沉让她颇不习惯。
于是折疏伸出左食指在苍梧眼皮底上晃了晃:“有喝的不?”
苍梧目不斜视,眼皮都没眨。
折疏又在灵均眼前晃了晃,他也是不动如山。
折疏长长叹息一声,又在余烬里拨出一颗烤好的地瓜。夜色寂寥,徒留虫鸣声和她啃食的声音绞在一起悠悠荡荡。
在折疏不知吃了多少个地瓜,只看到地上的地瓜皮摞了一层又一层。
西京苑的木门忽然被谁敲响了。
所有人都立刻把视线投了过去,苍梧欢呼一声,拔腿就要泡去开门,门却自己开了。
门口躺着一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