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袁方一起讨论了近一个时辰后,柳一条满意地起身向袁方父子告辞,把那一百零八贯属于他的银钱套放到柳无痕的脖颈之上,然后便悠然地骑着柳无痕,回家去了。
一路无话。
回到家,看到老柳正抱着一捆绿油油的桑叶进入蚕房。柳一条开门儿进院儿,把柳无痕拴好,也随后跟了进去。
蚕房里面光线有些昏暗,除了房门儿,整个房间只有房顶上一个天窗。很怪异,不过据柳贺氏讲,只有在这种半明不亮的环境下,蚕宝宝才会吃得香,睡得甜,长得壮。故此,附近几个村落里,几乎所有家户的蚕房都是这般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有科学依据,柳一条不明白,他对蚕这个物种并不是很了解,所知也仅限于教科书上所提到的一些比如‘春蚕到死丝方尽’之类的诗句。
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纪,养蚕,已经越来越远离了人们的生活。有了棉花这个物种,人们对蚕茧的需求是越来越小了,在农村,很少再有人这么大规模地养殖桑蚕了。
说实在的,柳一条从小到大,总共也就只见过两次蚕宝宝的模样,那还都是一些同学养着玩时才见到的。
一进屋,柳一条就听到一阵沙沙的声响,那是蚕吃桑叶时的声音,听上去沙沙作响,还别有一番韵味。
“爹,娘!”柳一条轻叫了一声,向老柳也们走去。
“哦,一条回来啦。”柳贺氏轻笑着冲柳一条点点头,然后又手拿着剪刀把桑叶一片片地剪碎,均匀地洒进那一层层的蚕簸之中。
蚕簸像极了一张巨形的大饼,全是由竹条编制,专门用来盛放,饲养桑蚕之用,柳贺氏一把桑叶仍进,整个蚕簸好像都动了起来,里面传来的沙沙之声更甚之前。
老柳也坐在柳贺氏的旁边整理着新折的那一捆桑叶,见柳一条进来,便开口说道:“一条,你需要的礼物爹已经全给你准备妥当,一会儿你去看看,还缺点什么,不够的话再去添上一些。”
“嗯,知道了,爹。”柳一条点了点头,走到柳贺氏与老柳的跟前,看到蚕簸上翻滚抢食的白嫩蚕宝宝,忍不住惊叹一声,好多。
每一片蚕簸上,拥拥挤挤地,白花花一片,粗算一下,至少也有两百只小蚕。再看看他们这蚕房里的蚕簸,一排挨一排,一层摞一层,足有一百多张。一百乘以两百,好庞大的一个数字。不知等到它们全都结了茧以后,到底可以抽出多少蚕丝,又可卖上多少银钱?
柳一条伸出手想拿起一只来瞧看瞧看,不想却被柳贺氏一巴掌给打了开来。
“你这臭小子,又想毛手毛脚的,前几年被你这样玩死的小蚕还少吗?”柳贺氏面色一沉,遂放下剪刀,不客气地把柳一条往门外推去,嘴里边说道:“去去去,一边玩去,不许打老娘蚕宝宝的主意。”
“诶,诶!娘,我只是想看看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娘,”柳一条边退边向柳贺氏解释。只是好奇地看一下而已,哪成想到竟会遭来柳贺氏这般的待遇。
看得出,以前的那个柳一条,在这方面上的记录极不良好,不然一向温柔慈爱的柳贺氏怎么会这么大的反应?
“看看而已?以前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结果呢,老娘的那些蚕一死就是一大片,哼!”柳贺氏这也算是少有的柳眉倒竖了,那些蚕宝宝要都是她的心血,就像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孩子一样,也难怪他会生气。
“以后不许进蚕房!”柳贺氏呼的一下把门关上。把柳一条给晾到了蚕房门外。
“哟,大哥,你又被娘给赶出来啦?”柳二条站在堂屋的门口,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看着柳一条,装模作样地抬着头掐算道:“这是第几次了,嗯,这我可得好好算算,从小弟记事那年起,大哥这已经是第十次了吧?”
“哦,是吗?”柳一条看着柳二条那张有些欠揍的小脸,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似笑非笑地看柳二条道:“二条啊,我对娘她老人家没有撤,但是,对你这臭小子难道也会束手无策吗?”
说着,柳一条上前就勒着柳二条的脖子,不客气地在他的小脑袋上狠拍了几下,边拍嘴里边念叨着:“我让你说!我让你笑!我让你说!我让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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