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还不待柳一条他们出门儿,老柳家就来了客人。
公孙贺兰,在去掉拐杖的第一天,就骑着马,领着一个随从,跑到了古田村的柳家来。
这小子一进家门儿,就一个劲地弯身行礼,见过柳叔,见过柳姨,见过二条贤弟,见过小惠妹妹,叫得那叫一个亲热,全然不像是与他们第一次见面儿。
而且他每见过一个,还都会掏出一样合适的礼物来,酒,衣,砚,糖,也得亏这小子想得出来。
不过他这招儿,虽俗了点,但效果,嗯,却还是蛮不错的。
最起码的,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就赢得了柳二条和柳小惠这两个小家伙的好感,柳小惠甚至都开始围着他叫贺兰哥哥了。
就连柳老实与柳贺氏,在得知了他与柳一条的关系后,也开始变得无比地热情了起来。
“行了,行了,别在那套近乎了,过来坐吧。”柳一条很不满意地冲公孙贺兰摆了摆手,这小子,一进门儿就开始用他的糖衣炮弹在这儿乱轰,让人看着就不爽。
“哎,大哥,小弟这里有礼了。”公孙贺兰巴巴地走到柳一条的跟前,双手抱着他那把碍眼的折扇,给柳一条行了一礼。
然后又是一伸手,从随行的下人那里要来一长条皮囊来,公孙贺兰把皮囊打开,露出两根铁制的棍头儿,笑着对柳一条说道:“大哥,这是小弟特别为大哥准备的独门兵器,请大哥过目。”
“呃,我也有?”见此,柳一条原本还紧绷着的一张臭脸,一下就像是开了一朵花似的,这糖衣炮弹,嗯,果然了得。
柳一条把两根铁棍儿从皮囊里抽出,入眼的赫然就是一根双截棍儿。
两截实心的铁棍儿,每截长一尺,粗两公分,中间有一根长约三分之一尺的细小铁链紧紧相连,质地朴实,不花哨,做工倒也算得上精致。
柳一条即兴轻耍了一下,嗯,份量适中,挥动之间也很顺手,不错。
“贺兰贤弟有心了,快请坐吧。”柳一条满意地笑着,把棍放到桌上,伸手请公孙贺兰入座。
看了一眼公孙贺兰的腿脚,柳一条笑着说道:“看来贤弟的腿已经大好,真是可喜可贺,为兄在这里给贤弟道喜了。”
“托大哥的福,”公孙贺兰一摆折扇,冲柳一条拱了拱手,抬了抬受过伤的右腿,诚恳地对柳一条说道:“若不是有大哥给小弟做出的拐杖,小弟哪会有这么快便能痊愈?这全都是大哥的功劳。”
“怎么?贺兰贤侄的腿还曾受到过伤害?”
老柳把柳贺氏及柳小惠打发进里屋,又把柳二条赶去了私塾,之后便凑过来向公孙贺兰搭话。
“呃?”公孙贺兰闻言,看了柳一条一眼,见柳一条正在向他暗使眼色,心中会意,原来大哥并没有将上次遇袭的事情告之家人知晓。遂拱手向老柳说道:“劳柳叔挂怀了,前阵子小侄骑马时,不甚从马背上跌落,伤到了筋骨,一直在家养了两个月,直到昨天,这才算是好了个透彻。”
不愧是在官宦之家长大的孩子,这说起谎来跟喝凉水儿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的,柳一条暗中向公孙贺兰伸出了一只姆指。
“这样啊,不过好了就好,以后再骑马时可要多加小心一些才是,要知这伤筋动骨最难医,除了自己吃疼受罪外,还要累及家人担心。”老柳贴着公孙贺兰坐下,便开口絮叨起来。
“柳叔说得是,小侄以后定会多加小心。”公孙贺兰冲老柳拱了拱手,很有礼貌地说道。
“嗯,如此就好,”老柳点了点头,然后又站起身来,对柳一条与公孙贺兰说道:“你们哥俩先在这说着,我去给你们置办一些酒菜来,贺兰贤侄好不容易才来一趟家里,一会儿定要好好喝上两杯才是。”
“那就有劳柳叔了。”公孙贺兰站起身,恭敬地将老柳送出了门外。
“行了,到了这里你还装什么装,又不是上了门的女婿?”待老柳走远,柳一条翘起了二郎腿,鄙视地看了公孙贺兰一眼。
“大哥,你这话说的,小弟这不也是想在柳叔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吗?”公孙贺兰把折扇拨开,在胸前轻摆了两下,摆出一副玉树临风的样子。
不过可惜,柳一条没有搭理他,而是竟自端起了桌上的茶碗,轻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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