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训的不善,仍是不慌不忙的打开布包:“回皇上,臣此来是献上犯上作乱首恶高怀亮首级。”
“哦?首恶是高怀亮吗?”
“回皇上,”赵匡义对到:“臣听闻昨晚正是此人率兵攻打皇城,也是吾皇天威眷顾,令臣出门便遇此贼,特枭其首来献于皇上。”
柴宗训这才发现,如果被俘的那些将领不开口,他真的没有实质证据将赵匡义定罪。
但他不甘心放过赵匡义:“朕怎么听说,这群判将都是从仁德山庄出来的?而你连日来一直在仁德山庄勾留?”
赵匡义虽然没有大的智慧,小聪明还是不少的,再说领兵在外的赵匡胤、符彦卿更让他有恃无恐。
“回皇上,臣听闻这群判将对皇上削节镇之策多有不满,所以连日来一直在仁德山庄打探消息。”
“既是打探消息,为何不尽早奏报?”
“回皇上,臣本打算奏报,奈何这班叛贼突然起事,仓促间臣来不及禀报,只能带着家将平叛,杀了贼首高怀亮。”
问再多他也会狡辩,柴宗训索性不说废话了:“你且先留在皇城,待叛乱之事查清再说。”
慕容延钊仍留在天牢,看着一干判将叹到:“你等这是为何?不过削权而已,况节镇牧民财权你等并未过问,不过遥领而已,为何不肯放弃?”
“若叫赵太尉得知你等趁他不在,犯上作乱,不知气成什么样子。”
此时韩通刚刚审完石守信,侍卫押着石守信回来,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慕容延钊看到直摇头。
韩通一把将石守信推进牢中,朝着其他人大喝:“速速交出首恶和王审琦下落,不然本太尉担保尔等不能全尸出此监牢。”
既然已无生路,这些人都低着头,不打算开口说话。
而漏网之鱼王审琦混在兵丁中,看到各将领府邸,包括赵府皆被重兵把守,吓得亡魂冒泡。设法混出城后,一路疯狂向北逃去。
在赵匡胤和潘仁美的夹击下,朔方节度使冯继业兵败逃往大漠,百年之后,朔方郡终于为中原王朝实控。
王著仍然未开始牧马,而是继续依着贺兰山与黄河修筑城墙堡垒工事。
得胜之后,赵匡胤班师回朝。
赵匡胤年轻时曾游历国中,是个江湖气十足的人。
打了胜仗回朝,路途上江湖的赵太尉自然带着一班将领吃喝射猎。
这天射猎完后又是一顿酒,赵匡胤志得意满的回营,却见留守汴梁的赵普正在营中等候:“赵大人?你怎么来了?”
赵普神神叨叨的上前将赵匡胤拉到一旁:“太尉,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赵匡胤有些微醉,浑身上下散发着酒气。
赵普扫视营帐内:“尔等且先回避。”
一众亲兵行礼后退出帐外。
赵普轻声到:“出来吧。”
只见一人蓬头垢面的出来,急匆匆跪在赵匡胤面前大哭:“太尉,末将对不起你。”
酒后的赵匡胤反应有些迟钝,仔细辨认之后发现是王审琦:“你有何对不起我?”
王审琦哭诉到:“太尉离京后,小皇帝日日紧逼,欲置我等于死地。”
“二帅不耐,率我等攻打皇城,兵败之后,所有人被擒,高怀亮被枭首示于城楼。”
“还有,还有…”
王审琦哭得越发厉害,几乎说不出话来。
赵匡胤的酒瞬间醒了大半,急到:“还有什么,你说啊。”
王审琦哭到:“我等家眷,皆被小皇帝锁拿,不日就要诛灭九族啦,太尉府亦未能幸免。”
赵匡胤瞪着眼睛:“当真?”
“末将亲眼所见,”王审琦说到:“侍卫司的人将我等府邸团团围住,所以末将拼了命逃出来向太尉报信。”
“廷宜啊廷宜,”赵匡胤叹到:“当日为兄劝你好自为之,你偏要小孩子气,招致灭门之祸。”
赵匡胤又回头:“赵大人,当日我特地未让你随军,就是让你看着廷宜,你为何,唉。”
赵普急忙辩解:“太尉,非是普不愿看着二帅,只是二帅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普哪能看得住。”
“可怜我的老母亲,”赵匡胤流泪到:“可怜我的妻儿。”
忽地他又变了脸色,怒喝到:“那日率军出征前,我曾与皇上言明,将廷宜及家小皆托付与他,为何他不顾情面,诛我九族?”
赵普上了一把火:“太尉,想那朔方节度使冯继业,将不过十,兵不过万,先是时只因此地苦寒,所以历代皇帝都未曾将朔方收归版图。”
“此次王著突然前来牧马,且偏偏潘仁美与银州防御使李光俨两军合计数万人皆不敌冯继业,此间莫非有诈?”
王审琦跟着来了一句:“赵大人的意思是,小皇帝故意将太尉调离汴梁,好对我等下手?”
赵匡胤思虑一会,此次出征,调配的将领要么并无节镇之职在身,要么对削节镇之事逆来顺受,偏偏留在汴梁的,全是反对削节镇的。
小皇帝果然留了一手。
赵匡胤目眦欲裂:“传令全军,速速前进,杀向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