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朕害了杨氏兄弟,若非朕异想天开,不动干戈便要渤海内附,派遣杨延平前去,岂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皇上勿要自责,”赵德昭劝到:“怪只怪那乞乞长海背信弃义,两面三刀。”
很快,杨延平被擒,以及皇上要御驾亲征的消息传遍朝野。
先前已准备多时,北征的粮草早已堆满幽州和登州粮仓,只是这个季节,实在太不适合出征。
兵部尚书何赟劝谏到:“皇上,目下只须等待数月,冰雪融化后我大军便可直抵辽境,然此时出征,且征调的是江南水师。江南一向温暖,军士如何耐得北方苦寒?”
“朕已管不了那么多,”柴宗训一意孤行:“想到杨延平在辽人手上受尽折磨,朕就心如刀绞,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营救回来。”
何赟还欲再劝,赵德昭摆摆手:“何大人,皇上一向重情义,况杨大人这种栋梁之材岂能落入敌手?”
这句话就说得很有意味了,好像是生怕杨延平投降一样。
不过何赟倒没想那么多,只是退到了一旁。
侍卫司都指挥使呼延赞匆匆的进宫,刚进皇城便大呼:“皇上,皇上。”
太监万华听到呼声,匆匆出来制止到:“呼延大帅,这里可是皇城,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呼延赞急到:“本帅要见皇上。”
“皇上在殿上呢,你且噤声,我带你去。”
呼延赞进殿便跪下:“皇上,杨延平被擒,皇上为何调江南之兵,却不用侍卫司?侍卫司离辽境可比江南要近得多。”
看到他这样子,柴宗训哭笑不得:“幽州有杨令公和曹彬呢,暂时用不上侍卫司。”
“皇上,”呼延赞大呼到:“无论于公于私,臣都要救杨大郎,请皇上准臣随驾出征。”
“都去出征,谁来为朕守汴梁?”柴宗训有些不高兴:“况此次朕是征渤海,并非征辽,侍卫司四艘铁船只宜防守,不宜进攻。”
当初征江南之时,造作局首造出来的四艘纯铁战船被分配给了侍卫司。
如今几经改进,这四艘铁船虽然坚固无比,但在航速以及火力配备上已然落后,只能呆在汴水河拱卫汴梁。
“臣愿驾新式战船前往征渤海。”
“新式战船都在江南,哪还有战船给你?你还是安心拱卫汴梁,等待朕凯旋吧。”
呼延赞无比失望:“皇上…”
柴宗训说到:“此次征渤海,只为营救杨延平,待他日征辽,朕必以侍卫司为先锋。”
呼延赞迟疑一下:“皇上,臣请战并非为立功,只是臣与令公私交甚笃,当日在潞州之时,与大郎也多有来往,如今大郎蒙难,臣怎能安坐汴梁?”
“朕理解你的心情,只是目下尚不宜步兵出战,待他日积雪融化,朕即刻召你前往北境。”
刘光义接到圣旨后,即刻点兵登船出发。
铁骑军因驻江南繁华之地,装备自是不同于其他各军。
每个军士都配有皮袄,不过这皮袄穿上之后,却显得很笨重,更不方便穿铠甲。
刘光义顾不了那么多,所有兵士先穿上皮袄出发再说。
柴宗训安排好汴梁的事务,銮驾自汴梁出发。
即将于登州上船之时,却遇上杨业自丰宁赶了过来。
杨业见到柴宗训,便虔城的跪下大礼参拜,柴宗训急忙将他扶起:“令公知朕一向不喜繁文缛节,这却是做甚?”
杨业说到:“皇上,身入军旅,便时刻准备马革裹尸,臣想大郎也早做好这样的准备。如今冰天雪地,不宜大军出征,皇上还是在登州少待,等到开春,正好我大军直扑辽境。”
“不行,”柴宗训说到:“朕一路前来,不少臣工反对,但朕一定要将杨延平救出来。”
杨业动情到:“皇上,杨氏何德何能,大郎何德何能,失陷于敌手却劳动御驾冰天雪地亲征,臣何以克当?”
“朕只知心腹爱将,总领幽云事务衙门杨延平爱卿为保北境太平,亲身进入险地,却误中敌人奸计失手被擒,所以朕要去救他。”柴宗训说到:“在朕这里,没有什么杨氏,也没有什么父子,令公还是赶紧回到丰宁,随时准备配合朕作战吧。”
杨业后退一步,跪地叩首,久久不愿起来。
柴宗训只得再次上前扶起他:“令公,快回丰宁准备吧。”
上船之后,柴宗训命刘光义以红色颜料做了一面大旗,上书八个大字:只诛长海,旁人不问。随后舰队浩浩荡荡开赴渤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