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谦和沉稳,正在搭配袖扣。
见他进来,季白尘示意他关门。
陈铎都想好了说辞,万一一会儿少爷问责起来,自己也不能一句话都不分辨。
“孟以璇这两天接触了什么人,去了哪些地方,都清楚么?”季白尘知道他怎么想的,故意岔开话题。
裴羽和陈铎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况且哪次不是裴羽赢,陈铎气得吹胡子瞪眼收尾。
“呃......从她入境后就一直派人跟着,目前行踪都明确。”陈铎以为自己多少会被训斥,没想到季白尘这么云淡风轻。
“少爷,陈铎心直口快,喜欢有话直说,孟以璇这次被诱过来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的,季若琛这是想把裴羽当刀使,那她很有可能已经被季若琛争取了来对付我们。”陈铎憋不住,不吐不快。
季白尘勾了勾唇,没有反驳,眼神游离在各色的腕表中,最终选了积家定制的蓝宝石底子机械表。
陈铎受不了这种磨死人的气氛,深吸了口气,“少爷,我觉得晚上不应该带裴总监过去,她明明......”
明明就是季若琛派来杀你的。
陈铎想这么说,他就不信裴羽能这么听话。
季白尘带上腕表,动作依旧是优雅得不像话,抬眸望着陈铎,却是轻飘飘得一扫而过,“我知道。”
“那您还留着她?我知道她也不容易,可是留她在身边就是养虎为患,您这么做是一而再再而三得降底线。”陈铎苦口婆心。
季白尘:“她就是底线。”
言下之意,她就是底线,没什么降不降的。
陈铎惊诧得说不出话,感觉自己像是被狠狠抽了一耳光。
“陈铎,”季白尘对着落地镜理了理衣领,语气认真,“你觉得她是怎样的人?”
陈铎没来由得被这么一问,有些懵,“裴羽,她......狠心,虚伪,还自私。”
季白尘轻轻一笑也没有完全否认,把话题一偏:“那你觉得是谁把她变成这样的呢?”
陈铎哑口无言,当然是那些迫害裴家的所有人。
“所以,她要多善良,多无私才能活到今天?”季白尘说得很轻很缓,却一刀刀剐在陈铎心口。
“或者说,就因为小的时候,我追着她,后来又救了她,她就该感恩戴德得不去追究发生在裴家和她身上的一切,然后依附在我身边得过且过?”
“陈铎,推己及人,我和她在筹谋一模一样的事,为什么我可以而她就不行?你对她的偏见太深。”
陈铎急了,“可是那不一样,少爷你是一心为她的,她却随时有可能倒戈,就像昨晚,她就对您这么不管不顾,而且......倘若她知道.......她会......”
她要是听到些风吹草动,也许会连带着恨你一辈子啊。
陈铎不敢说。
病了一夜,虽然刚被裴羽一闹,季白尘精神好了很多,脸依旧没什么血色,但陈铎说到这里的时候,季白尘倒是脸上松了几分倦意,“你把她想简单了。”
谁说他的羽羽一点也不在意。
若是昨晚来的不是陈铎,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话说完了,季白尘迈着修长的腿推开了门。
“少爷,我就想知道,你这么做值得么?”陈铎垂着头,一点也不明白自家少爷的执念和自信。
季白尘头也不回,“没想过。”
没想过值不值得,只想着为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