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愿在了空的示意下坐在蒲团上。
静室装饰简单,除了角落的两盆兰花,也就一张茶几,三个蒲团。茶几上就一壶茶、两个茶杯和一滩水渍。
了空沏了一杯新茶放在夏无愿面前,茶杯盖住了原本的水渍。
夏无愿抬头,不喝茶,不出声,只盯着静室一角的兰花。
以不变应万变。
老和尚也沉得住气,闭眼转着手里的佛珠,不出一声。
夏无愿不知道两人这样过了多久,她感觉那盆兰花都能被她再看出一朵花来。
收回视线打量起老和尚。
除了长长的白胡须看起来有点仙风道骨,就五官来看,这和尚就是一普通老人,竟然还在这故弄玄虚。
难不成这方丈是个哑巴?
再看一眼老和尚,见他似乎都入定了,夏无愿打算起身离开。
没想到,这时候老和尚睁眼了。
“夏施主,近来可还觉得习惯”,了空抚着他的白须,笑眯眯的看着夏无愿,就像大街上诱拐小孩的老爷爷。
夏无愿以为和尚问的是在寺庙里住的习不习惯,脸上也浮上笑意,“多谢主持关心,寺庙环境清幽,太后与我住的很是舒心。”
只是现在很不舒心。
老和尚摇摇头,“夏施主,和尚我问的是异世而处可还习惯”,说完也不管夏无愿是什么反应,慢条斯理的将夏无愿面前冷掉的茶换成新沏的热茶。
夏无愿和屏风后坐在木椅上的沈云渊都猝然皱起了眉头。
夏无愿是被吓得,沈云渊是不解。
盯着眼前的热茶看了片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方丈,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她是不会承认的。也不会有确切的证据。
更何况现在静室还有一个不明敌友的第三人。
了空似乎没听到夏无愿的否认,念了一句佛号,笑意尽收,“夏施主不想回去吗?”
此刻的了空才真正像一位得道高僧,轻飘飘的一句话,但就是让夏无愿觉得他有办法让自己回到现代。
那她想回去吗?
沈云渊透过屏风只能看到夏无愿低头不语的背影,除了全身服饰比以往素净一些外,这位永乐郡主看起来与以往并无任何差别,这秃驴和她在打什么哑谜。
夏无愿转着桌上的茶杯,撇头看了空,嘴角带笑,但眸色冰冷“你有办法?”
相比较留在这个得时刻提醒自己并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世界,她宁愿回到那个残忍但有真实感的现实世界。
既然现在有机会回去,她也不在装傻。更何况就算现在她将了空敷衍过去,但屏风后头那位必已察觉到不对。
索性敞开谈,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了空摇头,“我没有办法”
“耍我?”夏无愿冷笑都消失了。
了空又摇头
“嘭”,茶杯被夏无愿重重的放在桌上,“不想要你的头就继续摇”,夏无愿语气阴气森森。
了空浑身抖了一下,头立马摆正。
沈云渊看到了空的鹌鹑样在屏风后头暗笑,一贯喜欢故弄玄虚的了空竟也有吃瘪的时候,对方还是一名十四岁的少女。
奇观,奇观
而将视线重新放回背对着自己的纤细的背影上,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
果然有他没发现的问题
“那谁有办法”,夏无愿在尽力压制自己打人的冲动。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空抚着胡须,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充满可信度。实际上眼角不断偷瞄着夏无愿握拳的双手,他怕下一秒夏无愿暴起打他。
夏无愿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了空,没有再多问,转身离开了静室。
这次了空没有阻止夏无愿离开。
等夏无愿跨出房门,沈云渊双手负于背后慢慢悠悠的从屏风后出来,走到夏无愿站的地方,同样俯视跪坐的了空,“老和尚,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了空不发一语,只抚着胡须摇头。
沈云渊嗤笑一声,转身跨步走出静室,“不想要你的头就继续摇”
了空又是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