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袁子丹了。
两日相处,袁子丹也早就习惯了周栋这个忽冷忽热的性格,倒也不以为杵,此时拍卖会也正式开始,将他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过去。
周栋则是毫无兴趣,看得昏昏欲睡,如果不是期待着马世青的那本《水说》,恐怕早就自行离场了。
袁子丹倒是兴致颇高,不大会儿的功夫已经拍下了一对郎红梅瓶,周栋实在无法理解这对东西居然能值大几十万,拿来腌咸菜都嫌不趁手呢。
“呵呵,周老弟有所不知,官窑的郎红精品实在难找,这对已经算是民窑中的极品了,若是官窑,价格怕是最少要翻上十倍呢。”
“嗯,好看是好看,就是不中用,如果瓶口再大些就好了,可以用来炖鸭子......”
“炖鸭子?”
袁子丹瞪着眼睛看了周栋半天,最后决定还是不跟这家伙多说什么,免得被活活气死;而且他一直关注的巨然横幅山水就是下一件拍品,按拍卖行的规矩,他这种级别的贵宾可以要求走近鉴赏,以便决定待会儿要不要出手竞拍。
袁子丹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坐下后只是冷笑,气的连先前不屑一顾的雨前龙井也肯喝了,然后把茶杯重重一摔:“岂有此理,居然是幅伪作!”
不要以为拍卖行就绝对没有假货,古玩行的水比勤行更深,华辰这种中小型拍卖行就更加容易出问题。
袁子丹本身就是书画大家,东西是真是假自然是瞒不过他,当下也不出价,只是一边冷笑、一边看着几个土大款在那里竞价追逐。
如果不是还惦记着百年酒膏,袁子丹恐怕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耐着性子终于等到第十六件拍品百年酒膏,袁子丹看了眼正在卖力介绍酒膏的拍卖师,微笑道:“我们不着急出价,这坛酒膏怕是除了我们以外,再没人会认同拍卖行给出的底价了......”
土大款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一百八十万的底价对于一坛酒膏来说怎么看都是偏高了;而且听说这东西还需要勾兑后才能饮用,土大款们便立即失去了兴趣。
勾兑什么的,在他们看来简直太low了,有这钱还不如买几瓶82拉菲什么的,会不会喝先两说着,至少面子上好看不是?
“各位先生女士,这坛百年酒膏出自清代御酒大师马世青先生之手,举世独此一件,可谓是物以稀为贵啊!而且就连这盛放酒膏的酒坛,也是出自官窑精品......”
台下懂行的人一看直接撇嘴,狗屁的官窑精品,不过就是官窑大批量出品的酒坛子而已,跟紫禁城里的防火缸一样,最多算是普通用具,跟古董根本就不搭界的玩意儿!
第一次叫价居然没人应价,拍卖师不觉有些紧张,感觉自己已经快编不下去了。
见拍卖师频频向自己的方向望来,袁子丹淡淡一笑,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继续看拍卖师的表演。
钱在袁子丹眼里不算什么,只不过他要等待拍卖师第三次叫价无人应答、即将流拍的时刻才会出手,一击定乾坤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第三次叫价,百年酒膏,一百八十万,每次叫价十万元,还有没有人出价、还有没有人出价!”
拍卖师暗暗摇头,今天已经流拍了两件拍品,看来这是要破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