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您就赶紧把公司的章子给拿出来吧。”
“咱们已经被税务局的给查上门了,公司不宣布破产,你等着进监狱吗?”
“之前我就说了,让你别接手来路不明的东西,那批医疗器材连个标书都没有,你就敢接手?现在可倒好,卖家早已人去楼空,那就是一个皮包公司,还是海外注册的,这批器材你接手的时候,什么单据都没有,这你上了法庭,怎么解释?”
“宁总啊,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就……”
客厅里沸反盈天,几个身穿商务装的男人耸肩摊手摇头叹气,宁海川坐在沙发上,像是被批斗的那个,面部精神没有往常的容光焕发,倒像是如丧考妣,面前的烟灰缸里叠满了烟头。
严婉铃坐在餐桌椅上,用一直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低头小声哭泣。
听见门口的响动后,严婉铃放下手,看见宁柏回来了,这才着急的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这周末别回来。”
宁柏神色复杂道:“我回来取两件换洗的衣服。”
严婉铃哽咽的说:“那你赶紧取吧,取完了你快点回学校。”
家里这些烦心事,她一点都不想让宁柏沾染。
宁柏偏头小声问:“有这么严重吗,我爸的公司真的准备破产吗?”
严婉铃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嗯,这次惹上大.麻烦了。”
宁柏不清楚具体缘由,正想开口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结果被严婉铃给推了推:“你赶快上去取衣服吧,大人的事情你少操心。”
宁柏深深看了一眼严婉铃,叹了口气:“好吧,妈,你照顾好自己。”
等到宁柏上了楼,刚好撞见从卧室里出来的宁郁。
最近有段时间没见他了,宁郁已经完全可以行走自如了,看样子段浮云给他的康复做的挺不错。
就是看着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眉眼间神色恹恹,像是大病之后的样子。
宁郁没理宁柏,目不斜视,直径下楼。
楼下的争吵声还在继续。
“宁总,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舍小保大,只要人保住,怎么也能东山再起。”
“我知道您这份家业来的不容易,可……可我们也上有老下有小的,要是上面的人真给查出什么了,我这个总账会计,也得跟着进去啊!”
“红头文件一下来,我们还能安安稳稳的站在这儿吗?”
“对啊,您得替我们想想啊!”
宁海川的这份家业来的确实不容易,当初是靠着宁郁母亲上的位,他是个赘婿,没人能瞧得上他,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借着前妻的资源,才把家业攒的这么大,其中辛苦自不待言。
宁海川跟前妻生的两个孩子原本不姓宁,前妻因为骨癌去了,宁海川这才给两个孩子改了姓,紧接着就是把严婉铃和宁柏给接了回来。
家里放着个听话的女人,伏低做小的,总归让人舒心的多。
筹谋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拥有了现在的一切。
公司里这群见风使舵的,劝宁海川放手,简直是在割他的肉。
杂乱的声音一扬一落,面前的这几个人不平则鸣,像极了伸冤大会,宁海川听的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他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摔在地上:“说够了没!”
像是浇了一盆冷水,纷乱声戛然而止。
宁海川眼中虬着密密麻麻的血丝,头发又白了一指的长度,这个不到五十岁的中年人,这两天像是忽然又老了十多岁,浑身被阴霾和沉寂所笼罩,没有一丝鲜活的生命力。
他胸腔狠狠起伏了两下,仰头闭上眼,长吁一口气:“章子被我锁在公司的保险柜里,密码小雯那有,你们去问她要,去吧,去申请破产吧,别吵了。”
得到了一句准话后,一行人像是避难似的匆匆离开。
整个宁家瞬间都清静了下来。
宁郁顺着楼梯走下来,他两夜没睡,眼眶充.血:“爸,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段浮云要害你。”
宁海川脱力一般的坐在沙发上,一闭上眼太阳穴就猛跳:“不知道,这也怪我,随随便便的就相信别人,识人不清。”
其实宁海川也想不明白,他跟段浮云生意往来上并没有任何的牵扯,经营的领域也都不同,更不用说是谁抢了谁的蛋糕,谁动了谁的市场,段浮云没有理由要害自己。
从段浮云公司接手的那批医疗器械,他们实质上没有任何的销售资质,当时宁海川以低于市场价购入,这件事做的密不透风,没人知道,可还是被人给告到了市场监管局那儿,说是宁海川参与医疗器械倒卖,这才东窗事发。
而段浮云的那几家公司,早已人去楼空。
上面开始有人查这件事,把宁海川的公司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公司里的账表被人翻了又翻,明面上的漏洞是越来越大,要是再被上面给查出些什么不干净的,宁海川就得进去,少说五六年,多则十几二十年。
现在,他除了切断资金链,走破产这一条路,再无其他路可走。
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站在灰色地带交易的不止眼前这个,宁海川只能乖一点,好好认罪,上了法庭顶多是把资产没收,人到也不会进去。
宁海川心想。
段浮云有什么理由害自己,除非是别人给自己做了套,段浮云是中间人。
可这风险这么大,段浮云是在给谁卖命。
宁家的门被人给敲了敲,高叔过去给开了门。
来人一身长款黑色风衣,头戴贝雷帽,典型的私家侦探的打扮。
宁海川强打起精神,在外人面前,他里子虽丢了,可面子不能丢:“孙侦探,你怎么来了?”
孙侦探将手中的文件夹打开,推了一踏资料过去:“您交代我的事,我都查的差不多了,您看看这几份文件。”
宁海川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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