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滴血滴下之后,金七娘只觉得眼前一黑,人便失去了知觉。
这一睡究竟多久她不知道,只知道等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妓家的后院中。
她愣愣地看着头顶上的幔帐,想着方才昏迷之后梦到了的一切,终于忍不住掩面哭起来,起初小声啜泣,后来嚎啕大哭。
而妓家的楼中始终没一个人前来过问她究竟受了什么委屈。
金七娘窝在被子里哭得累了,人又迷糊起来。
恍惚中她听见有人叫她,一声一声,那是她原本的名字,安霖。
半梦半醒间,金七娘猛然清醒过来,那不是幻觉,真的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谁?!”
她警惕地坐起身来,拥着被子不敢下床。
环顾屋中,没瞧见任何人,除了她之外,连一个活的东西都没见到。
“安霖,安霖...”
可这声音如同魔咒一般,一声一声传进她的耳朵里,还带着些许急迫。
“到底是谁?别装神弄鬼,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金七娘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嗓子,往常如果这般喊,楼中人再怎么着也会有人前来查看,可今日却没有任何动静。
她心知不好,一定是有人施了妖术了,难道是那道士?
金七娘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个妖道,心中顿时火起,反倒没那么害怕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将被子往边上一甩,怒气冲冲地起身下了床。
“救我,快来救我!”
那声音越来越急迫,似乎金七娘再不过去,那人就要死了。
金七娘先是一愣,随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你,你竟然还有脸回来找我?章突,你早该死了。”
声音良久没有响起,金七娘以为他羞愧难当已经离开。
没想到片刻后再次说话了,“你阿爷的消息,你想知道吗?来新昌坊寻我,我都告诉你!”
金七娘顿时就急了,她阿爷自当初一去,时至今日也没有个音讯,她自然着急知道阿爷如何了。
可不管接下来金七娘如何喊,那声音再没响起过,反倒是楼中的其余人被她喊了过来,满脸不悦地问她大半夜发什么疯。
金七娘沉默着将众人推出屋门,背靠在门上怔愣了良久。
第二日一早,金七娘戴了帷帽往新昌坊去,一路上不少行人,巡街的武侯和金吾卫如往常一般昂首挺胸。
唯独她躲躲藏藏,也不知是在躲避什么。
踏进新昌坊坊门,一个年纪小小的乞儿上前冲着她笑嘻嘻的,“金娘子随我来,我家主人就在西街上。”
金七娘没搭话,跟在小乞儿身后往西街走。
小乞儿所谓的西街上,其实是从西街拐进去的一条巷子中。
里头住着三五户人家,其中一户金七娘记得,那是祆教里的一个教徒,时常不在家,多半都在教中待着。
之前到平康坊的一个客人,还曾说起过那人,说他是祆教中最为狂热的信徒。
金七娘跟在小乞儿身后往里走,路过其余几户里头都很安静,但看院墙和大门又不像是空宅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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