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纳兰胤烨在一众若有似无的目光中,泰然处之,背脊挺直,风姿不减,好像个局外人,至始至终,一言不发。
这个儿子,纳兰秦风如今是越发看不懂了,半合着眼,就在朝堂气氛陷入僵局时,龙椅上的人终于开口了。
“女子承爵,虽说是开了先河,可我九黎开的先河也不差这一桩了,再则,帝家就这么一个孩子了…孤不忍啊!”
低沉的嗓音在大殿上响起,很轻,却字字落在在场人的心肝尖上,圣上这是…真的念帝家昔日之情?有些人不尽回想当年,那样的帝家啊…
“圣上所言不无道理,凡事因人而异,因事特例,况且封一女子爵位,动不了我九黎江山朝堂,不过是全了圣上一片体恤之心,并无不可,老臣以为,承公爵之位,的确有些过,一个候爵倒也无伤大雅。”
相对纳兰秦风的低沉,这开口的则是声如洪钟,想装没听到都难,一身银色铁甲、健朗的体魄,虽已是白须挂面,却精神抖擞,双目炯炯,迈着大步出列,身上铁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大殿之上的目光都落了过去。
忠勇侯、铁老将军,要说这朝堂上敢这般直言不讳的,也只有他了,侯爵?这老侯爷,怎么想的?他这一身功绩,这把年纪了,也才一个侯爵,那帝家小丫头,不过是因为姓了帝,何德何能?
纵然大家心知肚明,今天一个赐爵少不了,可最多也越不过一个伯爵去,这已是够滑天下之大稽了,侯爵?荒唐至极,那这满堂上下,除了那么几个,往后见到那帝家小女子,都的弯腰躬身了不成。
勇夫无脑,张口就来,真是不知所谓。当然,谁也没敢第一个站出来辩驳,可都写在脸上了。
这铁老侯爷,可不是个好惹的,惹不好,一身骚,不是称病在家多时了吗?今日怎么出来凑热闹了。
侯爵?纳兰秦风眸光一闪,意味不明,再看大堂上直挺挺站着的人,一脸正经,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太阳穴突的跳了下,隐隐有些头疼,老糊涂了,还无伤大雅,一个伯爵他都要寻思一二,偏生的,对方用他的话回他。
他若直言否了,等于打自己的脸。
“众位爱卿,铁候的话都听到了吧,以为如何啊?”纳兰秦风说完,目色沉沉扫了一眼上的臣子,一个个,要他们说话的时候,都成锯嘴的葫芦了。
一片静悄悄,纳兰清风手指动了动,心中生出一把火,面上却不显山露水,身居高位万人之上,早已喜怒不形于色了,但是大殿上的群臣,已感受到了从龙椅上传来的压迫之力。
朝堂上的气氛,再次有些窒息,现在,大家伙更不敢开口了,只有铁成霖依旧面不改色,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圣上,臣以为,这封侯非比寻常,这帝家小姐,既无功于社稷百姓、且年岁过轻,这个先河要是开了,将来这论功行赏就…”终于有人开口了。
纳兰秦风心头一舒,总算有个有眼力劲的,这千尚玖果然是个通透的,“那你这个吏部尚书到是说说,封个什么合适啊?”
“这…”这了半天,低着头没了下文。
哼!老奸巨猾,既揣摩了他的心思,又不挑头,这满堂上下,个个都跟他玩心眼,纳兰秦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目光最终落到自己儿子身上,“圣子,你也说说看,不必有什么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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