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哒哒地驶在回宫的路上,车外墨竹头戴黑纱斗笠,稳稳地赶着马车。
车内。
沈浩然盘着腿,一个接一个地捏着核桃,也不吃,核桃连壳带肉地丢在一个鎏金琉璃碟中。
叶之漓玉扇轻摇,眼底似乎有波澜微动,有一缕散发落在脸上,看不清神色。
许久,叶之漓往沈浩然这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衣袖轻挥,露出纤纤细手,十指骨感白皙,探到盘子里,从捏下的碎渣里拣着核桃肉。
毕竟自己刚刚也没吃啥就被赶了出来。
这核桃肉酥脆香甜,此时此地,味道妙不可言。
于是乎,??一人愤愤地剥着核桃,一人悠哉地细细品味。
又是许久,叶之漓拍拍手,优雅地拿过丝质手帕擦擦嘴角,默默地给沈浩然递上一盏清茶。
“太子,之漓饱矣,这核桃易上火,您就别吃了吧,来,喝杯茶,歇歇手。”
沈浩然顿了顿,偏头望着叶之漓那张笑意流连的面孔。
嘶——感情自己是在帮这厮剥核桃啊。
目光落到那清清的茶上,脑中闪过的居然是苏落那张笑意流眄的面孔,反而愈发觉得火攻心头。
沈浩然索性把手中核桃一丢,抢过叶之漓手中的手帕狠狠地擦了擦手,仰面往榻子里一倒,“爷不伺候了!”
之漓依旧一人静静地侧卧窗边,细细品茶,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到真像个脱离世间的嫡仙。
忽然,沈浩然坐立起来,勾起唇坏坏一笑。
“掉头。”
叶之漓眉毛微微一挑,“哦?回去砸场子?”
“俗气!读书人怎么能动粗呢。”沈浩然不屑地咂咂嘴,双手抱在胸前,扬起下巴,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依我看啊,八珍楼生意如此兴隆,少不了那些小贩,咱们回去把那小贩都以高价挖过来,我看这八珍楼还怎么开。”
“夜已深,最近陛下常来东宫呢。”叶之漓抿了口茶,淡淡的说。
“无妨无妨,到时候就说我在叶丞相这请教学问。掉头吧,到时候出来一个小贩咱就挖他一个,全给我挖走。”
酒楼内,夜深,客散,只留一番狼藉。
苏落拨弄着算盘珠子,一支毛笔斜插入鬓,将乌发利索地盘起。
包子招呼伙计打扫酒楼,看到苏落还在埋头算账,端着一壶热茶走到苏落跟前道,“苏公子早些回府吧,店里交给我们,稳妥!”
“好嘞,包子,你过来看啊,咱这虽看起来不赚钱,这一人就一两,但薄利多销,你看看……”
苏落一边接过茶,抿了口,将账本递给包子,“就这两日,便有四百两银子入账,除去二百两本钱,一百两工钱,还余了一百两,再分去二分之一,还有五十两银子。”
苏落眉飞色舞侃侃而谈,手指在算盘上飞快拨动。
“章护卫不在,不如叫两个小厮送苏小姐回府吧?”
前几日,父亲忽然被调去了常州出差,章子轩随从而去。
“不必不必,两步路而已,我还能被人截了去?”苏落笑着摆摆手,一挥袖,向正在斟酒的阿斗打了个招呼便走出铺子。
夜已深,天边星子零落,有犬吠声遥遥传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遥遥传来,一声一声愈渐轻微。
四下出奇地静。
哒哒的脚步声在寂寥的街巷里回荡,有风从后背袭来,凉意爬上脊背。
苏落的感官一向很警觉。
有人在后面!
感到被人跟踪,苏落没回头,依旧面不改色地向前走。
苏落?悄悄放快了脚步。一个转身,钻入小巷中。
快步来到一个转角,藏匿于一矮墙后,正好利用一团阴影盖住身形。
手向袖子里摸去,抵到一个硬物。
那是章子轩给的月羽剑,不过一尺多长,剑身细长柔韧,便于藏匿。
果然,片刻之后有一个人影从后方慢慢移来,看身形,是个高大男子。
苏落屏息,静待其靠近。
有风从巷的那头吹到这头,风起叶落,簌簌作响似有沙砾点点扑面而来。
云虚掩着月亮,苍穹暗淡。
五米,两米,一米……
细碎的脚步声在此刻显得清晰而空廖。
脚步声戛然而止。
那影子不知何时也消失不见了。
空气像是凝固了般,只听得见剧烈的心跳。
苏落背紧贴着墙,屏住呼吸。
忽然,一缕发丝跃入眼帘,一团黑色的毛绒物体在眼前从天而降。
短剑出鞘,如月光划过黑夜,利刃向前刺去。
咣当一声,似有金属落地。
白衣翻动,向后退去,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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