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诤没说什么,退出了大帐,在外面交代人要守好这里。
南烟慢慢的走到了床边。
祝烽已经睡熟了,应该是药起了效用,她轻轻的蹲下身去,平视着那张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的脸庞,觉得他和平时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过去的他,像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怎么靠近都不对,会遍体鳞伤。
可是现在的他,透着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脆弱。
南烟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冲动,想要保护他,想要好好的保护他,不让他再露出这么脆弱的样子。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都笑了起来。
他用谁保护?
如果不是自己,他又怎么会以万乘之躯孤身犯险,又怎么会受伤呢?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一阵嘶嘶的声音,好像有人冷得很在抽气,定睛一看,是祝烽,他虽然趴在那里,可人还是微微的颤抖着。
她这才看到,他的左手还露在被子的外面。
因为伤的是左肩,失血过多难免会冷,即使盖着被子也一样。
南烟想都没想,就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左手。
他的手很宽大,厚实,掌心和指腹都有厚厚的老茧,应该是常年领兵打仗,拿刀弄剑留下的,南烟用纤细的指尖慢慢的抚摩着他的手,不知为什么,就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她轻轻的靠在床头,看着那张慢慢平静下来的脸庞,在倦意袭来的时候,她闭上眼睛,模模糊糊的说道:“我……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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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天已经完全亮了。
祝烽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消瘦的,苍白的小脸,趴在床边,细碎的额发垂在她的眉尖,触碰着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的拂动着。
是……司南烟。
她在自己的床边,守了一个晚上?
祝烽看了她一会儿,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拂开她眉尖微蹙的悬针纹,可刚一动,就感觉到手上一沉。
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她用力的握住。
那两只小手都握不住他一只手,可是温热的感觉,却源源不断的从她的肌肤上传染到了自己的身上。
难怪,昨晚刚刚入睡的时候,还感觉自己一只手好像插进了冰河里,让他梦中都不得安生,可是后来,冰河就融化了,温柔的春水流淌过指缝,让他舒服了很多。
原来是她……
祝烽的气息忍不住沉了一下,而就在这时,南烟感觉到了什么,她睁开水汽朦胧的眼睛,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眼睛就瞪圆了。
“皇上?!”
“……”
“你醒了!”
祝烽没有说话,只看着她一下子要蹦起来,可毕竟在床头蜷缩了一整晚,两条腿都麻了,才一动,就跌倒了床上。
可是,她兴奋得脸颊都红了,一双眼睛明亮得直闪光:“你醒了!”
祝烽看着她倒在身边,一副忘乎所以的样子,而她的身上,似乎还有一点淡淡的馨香传来。
他突然觉得身上一热,一把将她捞过来,压在了身下。
南烟猝不及防,甚至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正要开口问,还没出口的话语就一下子消失在了唇齿间。
她,被他一下子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