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尝不知,纵使除掉了云七夜,将来还会有无数个女人出现在宁止身边,可那又如何,她只要稳坐正妻之位,有的是机会除掉她们。她不傻,也会权衡和宁止在一起给她带来的荣耀和痛苦孰多孰少。
但那又如何?荣耀、痛苦,本来就是一体的,甚至,荣耀就是痛苦,痛苦就是荣耀,两者已经很难分清了。
但有一点不容否认,那就是:和宁止这样的男人成亲,肯定不会平庸一生!
于她而言,这是至关重要的。仅这一点,就足够了。她和宁止,才是真正的珠联璧合。
“宁止……”她低着头,轻轻抚摸着手里的绣绷,眼里有着深深的坚定,喃喃自语,“春风鬓影弹琴看,夜月萧声隔栏洒。殿下,相信我,我才是最适合你的女人。”
“……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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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云七夜坐在椅上饮茶。一旁,凤起迅速整理药箱和那一摊血纱布。
半晌,但闻男子淡淡的声音响起,“切记,左臂好好休养,要不然可真废了,切莫再如此沉不住气。”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又道,“今日如此的冲动,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是冲动了,可是没办法坐视不管。知晓凤起也是担心自己,云七夜忍着那股疼,轻笑,“我知道,以后不会了。”
“自己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凤起径自将药箱塞回床下,他转头看着云七夜,荧荧的灯火照在女子的身上,明灭不定。这抹光,他怎也抓不住……
他看着她,眸光倏地一暗,“师父何时离开九殿下的别院?”
闻言,云七夜偏头想了想,淡淡道,“一个月后。”
“好,到时候我来接你。”话音方落,男子斜眼看向窗外,一阵窸窣的声响,虽然轻微,却逃不过两人的耳朵。
房外,碧桃鬼祟地猫着身子,屏着呼吸慢慢朝窗户那头移动。
听的清楚,云七夜转头看了凤起一眼,毫无慌乱之色。她扯唇无声的笑了,下一刻她径直起身,忍着不适吹灭了一旁的烛火。顷刻,原本光亮的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突然熄灯了?窗外,碧桃吓了一跳,慌得顿住脚步,侧耳听了半晌,待确定自己没有暴露之后,她忙不迭蹲在窗户下,一动也不敢动了。
屋内的二人很快适应了黑暗,借着窗外的月光,隐约可以看见对方。面具下,男子墨色的眸紧紧地盯着云七夜,就见她突然脱了鞋,上床去了,高声道,“死鬼,上床!”
不知道云七夜何意,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凤起露在面具外的肌肤倏地涌现出了潮红,像极了天边的晚霞,一时竟是不知如何是好。纵使面对劲敌对手,他也不曾如此窘迫无措过。半晌,但闻他有些结巴道,“……来……来了。”
男人的声音!?
窗外,碧桃蓦地瞪大了眼,心跳如雷。这声音,是男人的声音没错,但是分明不是殿下的。那……那这声音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