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正穿着棉服,貂皮大氅也裹得严严实实,还算暖和。
“王爷,来,再喝点酒。”窦仪可是瞧见了,这位王爷出门,大大小小箱子就带了不少,里面必然少不了飞天酒。
“来人啊,给窦大人拿壶酒来。”李煜朝着外面喊道。
说是一个人北上,但是普通随从护卫还是带了不少,足有十几人。
“窦大人自便,本王想喝点热茶。”李从善并不嗜酒,更加不想借酒浇愁,只想喝杯茶暖暖身子。
“一人饮酒太过无趣,也罢,就先陪你喝些茶水。”窦仪将酒放好,如今这船舱内,倒是算不上冷。越往北去,越冷,指不定路上还遇到大雪封路,这酒留着慢慢喝好了。
南越国派遣的五万精锐援兵,由禁军大将罗继兴统领,正在日夜兼程往福州赶,结果在罗源县,与逃往的福州一众文武官员相遇。得知福州失守的消息,罗继兴一脸郁闷,当即准备让人将长史陆谦以及三位将领拿下,送去杭州请罪。
“大将军息怒,末将愿意戴罪立功!”邓念一看罗继兴准备动真格的,吓了一跳,赶紧跪地求饶。如今这位手握五万精锐,而且出自杭州名门,杀了自己都没人问他要理由。
“我等愿意戴罪立功!”一众大小官员纷纷跪地请罪,若是就这么送去杭州,恐怕难有好下场。
“文官尚可留下,协助本将料理辎重粮草。哼!你等三人,身为武将,弃城而逃,本将没有将你们阵斩于此,已是恩德。”
“来人,将他们三人脱去甲胄,即刻押解去杭州。”
罗继兴若是将他们轻易放过,岂不是明确告诉下面的将士,战事不顺时,可以自顾出逃?那自己还如何领军作战?
至于陆谦,原本就是个佐官,手上半分兵权也无,这失城与他关系不大。如今既然福州城已失,罗继兴决定先驻守罗源县,将这一切消息传到大王御前,等待定夺。
五万大军驻守此处,需要料理的事情千头万绪,这些个文官,他罗继兴用得着。
看着被像死猪一般拖走的三人,陆谦吓得面色发白,低头不语。
“派斥候去福州打探消息,盯紧对方的动向。陆大人,你随我来。”罗源县一个区区小县城,如何能够容得下五万大军,罗继兴的大军直接在山坡占据有利地形扎营,将后方的罗源县当作粮草辎重的基地使用。
就这么贸贸然冲到福州城下,罗继兴没那么傻,虽说南越国这些年,基本没打过仗,可他罗继兴也是熟读兵书,为将者,当知己知彼。
况且大军疾行,携带的粮草辎重有限,原想着福州粮草充足,只顾着急行军,如今既然福州丢了,一切就得重新计较。
“陆大人,坐!”进了帐篷,罗继兴将头盔挂好,在亲兵的帮助下卸掉铠甲。这铠甲太过沉重,罗继兴长年未经战阵,久穿在身,颇有些不自在。
“下官谢过大将军。”陆谦小心坐在凳子上,身体前倾,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恭敬一些,这位将军他也不敢得罪。
“说说吧,将福州战事,你知道的事情,全部细细说来。”罗继兴揉揉太阳穴,他到得现在,除了知道对手是南唐忠勇军的镇海侯外,其他一无所知,就这么贸贸然冲上去,估计结局不会太好。
“此次忠勇来了,精锐差不多五万人,另有辎重辅兵无算,最可怕的是,他们还有数千骑兵,若非有足够的大军,千万不能与之野战。已故钱大将军,就是在准备渡江支援南岸的时候,被对方骑兵赶来,半渡而击,导致大军溃败,彰武军精锐毁于一旦。”陆谦很小心,尽可能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对方了解多少,反正不给对方暴起发难的机会。
“忠勇军战力如此之强?据本将所知,驻守福州的精锐不下五万。据城而守,占地利人和两项,居然一败涂地?”罗继兴觉得有些难办了,如今对方虽然连番大战,可毕竟占据城池之利,自己手下这些人马,不一定够用。
“忠勇军带甲不下五成,刀弓犀利,尤其是强弩,威力之大,陆某生平仅见。”陆谦想起那日忠勇军破了最外侧的夹城,没有城墙防护的彰武军士卒,在对方强弩之下,犹如被收割的麦子,成片成片倒下。
“哼!陆大人,莫不是为了逃脱罪责,而随口胡诌。”罗继兴不信,自己手下带甲三成,就是南越了不得的精锐了,对方一个节度使,麾下居然带甲超过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