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江县县令,陆谦的继任者。
原本交接时就多有接触,后来陆谦升任长史,彼此也有接触,自然是熟稔的。
“陆大人慢走!”头领松了口气,走了好啊,只要走了,想必很快就忘记了,毕竟贵人事多嘛。
至于跟随在陆大人身后的一众劲装汉子,也全部都免检了,反正也没多少人,应该是陆大人的护卫。
“下官见过陆大人!”江县令这些日子,整个人精神也不太好,城里来来去去的,都是兵丁。每日里发生的扰民事件,就足够他喝一壶的了,这不刚料理完一桩调戏民女的,只能和稀泥,真拿这些大头兵动刀,他也不敢啊,手里的刀还没人家多呢。
“江大人这些日子,过得可还舒坦?本官奉大将军之命,来巡视粮草辎重,以防不测!”陆谦开门见山道,毕竟跟江县令熟稔,彼此没必要太过兜圈子。
“哎,陆大人,这些士兵,当真一言难尽。可怜钱大将军去了,不然定不至于如此。”江县令一声长叹,虽然钱仁俊战败身死,以前治军还算严格,至少没有出现太过出格的行为。
“我等身为一方父母官,却不能为民做主,愧对百姓供养。”陆谦突然觉得,自己若是放了这把火,恐怕最对不起的,就是眼前这位江县令。
“谁说不是呢,可我等手无兵权,如之奈何?”江县令突然有些怀恋以前的日子,那时候忠勇军还没来,彰武军还在,福州城稳若泰山。
“将账簿拿来,本官要誊抄一遍,再去仓库里核对。”陆谦点点头,若想做大事,顾不得这么多了,但愿此人能够逃过一劫。
“大人直接拿去便是,核对完了,再送来便可。”江县令伸手从书案上拿起一本账簿,翻看一下递给陆谦。
罗继兴知道自己麾下都是什么德行,特意将后勤辎重交给当地的文官,就是怕他们上下其手,将物资给倒卖一空。
“本官核对完,要带着副册,回去交给罗大将军,这账簿还是留在这,我誊抄一下就行。”陆谦找个借口婉拒,主要是没空回来交还账簿,一旦得手,他得尽快离开,孙宇那边还给了许诺呢。
江县令一听,觉得有道理,不疑有他,当即又点了一盏油灯,方便陆谦誊抄。
“陆大人,天色已晚,不妨在衙门歇息一晚,明天再去清点。”
足足小半个时辰,陆谦才誊抄完毕,又再次核对一番,确认无误才起身交还原本。江县令看看天色,这么晚去粮仓那边,人家也不一定给开门。
“不了,罗大将军有令,明日午时之前,要见到这个。”陆谦将手中誊抄的副本摇了摇。
“既如此,下官就不多留了,陆大人慢走!”江县令一听是罗继兴的要求,也不敢多说什么,万一惹出祸端了来,那就完蛋了。
陆谦将副本收好,直接朝着衙门外匆匆走去,至于在衙门口等候的一众护卫,纷纷起身跟上。
“去酒楼里订上二十桌上好的席面,一会有人来取,对了,再多订些酒。”陆谦从怀中掏出二百两,既然孙宇给了,那就随便花。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仓库虽然是县衙在掌管,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这外面的守卫,还是罗继兴亲自安排的,算是互相监督。
“来人止步,出示凭证!”负责守卫仓库的,乃是罗继兴的妻舅严庆,看见陆谦带着人大摇大摆走过来,出声喝止,别人惧怕陆谦,他可不放在眼里。
“严将军,本官乃是福州长史陆谦,奉大将军之命,来此清点仓库物资。”这他么就是个关系户,硬得很,陆谦肯定不能像之前对待城门守卫那样,只能尽量低调些。
“可有凭证?”严庆眼皮一搭,好不容易来个人,怎么也得弄点好处下来。
“不曾,大将军命我料理后勤辎重,军中将领皆是知晓,严将军也该知道才是。”陆谦知道这玩意是个什么货色,反正就是想着法子刁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
“如今天色已晚,将士们都要休息了......”严庆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陆谦,老子这意思很明显了,怎么就不懂规矩呢。
“严将军,劳您跟弟兄们受累,本官也不是不晓事的,在酒楼订了二十桌席面,让弟兄们走一趟取来,这宵禁了,店家送不来。”陆谦走到近前,将一枚二十两的银锭塞过去。
“陆大人敞亮,我代弟兄们谢过陆大人,开门!”严庆乐得不行,虽然银子少了些,但是二十桌席面,足够弟兄们吃喝了,作为这里的头,面上有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