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问爷爷为什么要主动发起挑衅,爷爷回答说这不是挑衅,是惊扰。就好比打猎的时候不也是要先制造点动静才能把兔子逼出来吗?。女孩儿揉着脑袋懵懵懂懂的点头,但是又有一个疑问,到底谁是猎人谁是兔子?按说人家是官咱们是匪,这样说的话人家是猎人,咱们是兔子啊。老爷子告诉她,咱们的所有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是自己的,都可以一言而决,但是他手里的东西不是他自己的,他只不过是代管而已,归根结底那些东西都是zheng fu的,而zheng fu里面有很多人说了算,比他官儿大的还有好多。而且这个人来头不小,不太容易彻底打倒,只要能把他搞得焦头烂额就好,等到他感觉无力破局的时候自然就会萌生退意,而他在上层有人照顾,想调走的又极其容易,这样一来就太平了嘛。
这个兔子年轻,脾气暴躁,咱们要做的就是一点一点勾起他的怒火,人一发怒就会行事莽撞,就会出错,一次两次没有关系,肯定有人替他擦屁股,但是三番五次的出事儿不让人省心的浮躁干部,没有哪个领导愿意把这种搅屎棍子放在手下,这样一来迟早是生存不下去的,我们就成功了。
女孩儿无奈的揉着头发,这些话他都听懂了,但是这一切都是在以两方斗争的前提下推演的,但是两方为什么就不可以和谐共处呢?自古就没有官匪不两立的说法,也可以官匪是一家嘛!更何况现在哪还有匪了呢?爷爷是红顶子的商人嘛。
消瘦的老人对待任何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耐心,但是很明显他对这个孙女放心不下,就算将来不接班的话也要du li的生存下去啊,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必须学点生存的本领,更要知道这个社会的险恶人心的复杂,故此还是循循善诱的道:“咱们和他估计很难走到一起了,岂不闻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高名名伤人,他一个ga局长想立业建功要政绩,而在青蓝区还有什么能比铲除咱们这个黑社会集团的政绩更大呢?更何况所有人都认为邵豪是我杀的,咱们背了黑锅”。
老爷子心里不住的冷笑,曹明鑫你能不知不觉的利用ga局黑我一把,今天咱悉数奉还,照样利用ga局给你唱一出戏听听,你侄子这点小事儿只是前奏,咱们还是骑驴看场本走着瞧。
女孩儿微微蹙眉,内心似乎很矛盾,幽幽的道:“那您可以和他解释啊,嗯,他那种小干部犯不着爷爷出马,我去就行,反正不是咱们干的凭什么要认啊”。
“认也好,不认也罢,爷爷老了,已经不习惯低头了,既然来了就由着他吧”。
女孩儿调皮的揉着头发,撅着嘴想不明白,她觉得这个新来的局长还真是烦人,我们不找你麻烦你还非要往前凑合,等让爷爷教训你一下让你知道知道厉害。便娇声道:“爷爷,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这个好办,你就等着看戏就好了”。
小姑娘捡起马鞭抽着马靴,扭着小蛮腰道:“您怎么还卖关子啊,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爱听呢,烧烤去了,不理你了,烧烤去了,不给你吃”。
老人看着孙女儿远去的身影,慈祥的眼眸里有着一闪而逝的隐忧。
爷孙俩围绕着兔子讨论了半天,可是兔子现在干什么呢?。
江风办公室内,江大局长在在沙发上待客,对面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戴着眼镜文质彬彬,气质十分儒雅,只是端坐着便带来一种亲切随和,让人顿生好感。
“小树不懂事儿,给江局长添麻烦了,作为他的长辈,这是鄙人的失职,没有教育好他,把一个没有成型的产品放到了社会上,鄙人十分惭愧,给ga局添麻烦了”。
江风原以为曹明鑫会自持身份不露面,而是找人托关系打电话要求放人呢,没想到曹明鑫行事还别有章法,亲自登门赔礼道歉,这还让江风对他产生点好感,再加上审问的时候的确是发现这个曹树并没有动手,放了他也未尝不可,便道:“这个事儿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这孩子的确是看热闹,并没有动手,跟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也不擦边,原想说服教育两句便放人了,没想到还劳烦曹总亲自登门,这就更应该放人了,一会儿我让人把他带过来直接领回去吧”。
“多谢江局长高抬贵手,我代那个不争气的小犊子谢谢您了”曹明鑫明显很意外,原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结论了,着实令人意外,曹明鑫并没有认为是自己的王八之气把这个小江局长吓得屁滚尿流,这几天他也听过不少小江局长的新闻,甚至在江水医科大二院发生的火并事件他也知道,连大名鼎鼎的吴中原都栽了,更何况是他曹明鑫呢?所以他很明智的没有找区委区zheng fu的那些头头脑脑的在中间沟通,他也是从二十郎当岁的年纪走过来的,知道少年显贵的骄子们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以势压人,跟这种人打交道还是捧杀比较好,这样一来惠而不费,何乐而不为啊?故此他才亲自登门。一切果然如料想一般,放低点姿态很容易就把这事儿解决了。但曹明鑫总觉得这是夜猫子进宅,没事儿不来,但是这玩意儿还不能直接问,只能等着。
“小事情,那孩子也没大错,只不过爱凑热闹罢了”江风站起身来到办公桌前把电话线插上拨了许建的号码道:“老许,把曹树带我办公室来”。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许建带着吓得魂飞魄散脸se惨白的曹树进来了,话说这小子在里边并没有享受手摇式电话机的待遇,不过他被特批陪同观看,看了两分钟就吓尿了,仿佛被自己受刑都痛苦,这是江风为他设计的心灵疗法,相信这一次难得的体验会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估计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想进局子了。
这个体验最直观的效果就是曹树迈着颤抖的步子进门看见叔叔曹明鑫坐在沙发上竟然没敢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的打招呼,而是十分胆怯的瞄了一眼旁边的江大局长,见江大局长并不是像今天在市容管理局大院发飙的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而是一脸谦和阳光灿烂,这样一来曹树心下多少有点谱儿了,心里的紧张情绪消散不少稍稍放松。
曹明鑫微微蹙眉,怒道:“混账东西,怎么就不长脑子?什么热闹都凑合,今天要不是江局长高抬贵手你就等着受苦吧,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谢过江局长”。
曹树本来就吓傻了,冷不丁的让曹明鑫这么一吓腿一软差点又坐地上了,还是许建眼疾手快扶了曹树一把这小子才勉强站稳,磕磕巴巴的道:“谢、谢江局长大人大量谢谢江局长”。
江风摆摆手笑道:“谢我干什么啊?谢我把你抓回来?曹总也别生气了,孩子嘛,可以允许犯点错误的,幸好今天这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儿,训两句也就差不多了,受了教育了就行了”。
曹明鑫看着人五人六的江大局长在看看吓得魂不附体的侄子,俩人顶多就差一两岁,但是差距已经拉开了,站起来点头道:“那是,江局长说的是,那我就把这混小子带回去了,他妈一分钟能打三个电话催这事儿,我把人带回去也让她放点心,省的总烦我”。
江风笑道:“嗯,人之常情,理解,咱们这个地方和医院一样,忌讳说下次再来,我也就不邀请你们爷俩下次再来了”。
曹明鑫抚掌大笑道:“江局长真是幽默风趣,ga局可以不来,但是还是希望和江局长私人常往常来,晚上鄙人在江水略备薄酒还望江局长赏光,不知意下如何?”。
江风摇头道:“非常抱歉啊曹总,当着真神不烧假香,刚才省厅来了一拨挂职的干jing,这都是上边下来的领导,不好伺候啊,我们这个小庙怎么也得准备一个欢迎宴不是?要不然也交代不下去啊,万一得罪了上边的领导我这个局长也要当到头了,改ri,改ri我做东宴请曹总”。
曹明鑫点头笑道:“嗯,理解理解,那咱们就改ri,到时候还望江局长不要再推却”。其实这种答案早已经在曹明鑫的预料之中,这个小江局长要是能答应赴宴就怪了。换句话说这小子要真是把咱老曹当座上宾的话还能把小树抓到局子里来吗?抓进来再让你保出去和听见咱老曹的名头直接就放了,这是俩相差悬殊的概念,说白了还是小树没犯啥错误,如果真是动手打了ga局的人,那今天很有可能吃闭门羹。
当然了人与人相处就是这么回事儿,如果江风一听大名鼎鼎的曹总宴请就屁颠屁颠的跟来了,那曹明鑫还不一定待见他呢,说不定就把他划到摇尾巴等着骨头的哈巴狗的行列了。江风倒是没考虑这么多,只是觉得这点事儿犯不着,更何况江风这也是没办法。现在是跟柯顺掰腕子,不能再树敌过多,像曹明鑫这种黑白通吃的家伙,如果他真想搞点事儿的话还是很有活动能量的,在区委区zheng fu肯定是横着走,如果真因为这点小事儿就和他杠上了,连成友一类人不消说,肯定会落井下石,区委书记肖琛立场都会模糊,弄到最后还得劝江风顾全大局,这样一来反倒搞的里外不是人。有些时候妥协都是必要的。更何况在江风心里还给老曹挖了个大坑。不是有什么三四五六吗?不是还有一个蹲在暗处等着吃人的赵老虎吗?老子就拉一个打一个,到时候再算总账。
等曹明鑫走了以后,江风看着站在门口的许建道:“老许,孙支队他们住的地方安排的怎么样了?”。
许建道:“各位同志的住处都安排妥当了,孙局那边办公室和住处也妥当了”。
江风点上一颗烟,问道:“什么标准?”。
许建一愣,回道:“副局长的标准,再综合孙局个人的要求置办的”。
江风低声道:“这不行,档次低了,我房子隔壁的政委楼封冲那小子也没住,好好打扫,家具全置办新的让孙局住进去,办公室的标准按照我的来,只高不低,再安排一个jing干点的小伙子给孙局开车,暂时先开我的那辆牧马人吧,往后孙局长的任何标准一概比照我的来,调配不开的一概优先孙局长”。
话说孙良怎么说也是老领导,当初还是孙良给的一个中队长的台阶,要不然没有江风的今天,那个时候江风还是一个刚毕业的穷小子,也不认识什么大人物,孙良看在校友的份儿上予以重用,连一毛钱都没要,算是一份大恩情了。再者来说当初他是上司,江风是下属,现在完全调过来了,省厅派他过来是配合江风来了,他的心里肯定有落差,这样一来江风万一礼数不周,哪怕就是无心的,他也会有想法,那就把事情整遭了,反倒不好。
许建神se诚惶诚恐,连声道:“对不起局长,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了,您放心吧,往后我一定按您说的办”许建自是不知道江风和孙良这层老关系,他只把孙良当做一个普通的挂职副局长来看了,虽然是省厅来的又怎样了?咱这小局长路子野得很,省厅的照样能摆平,不在乎他是哪来的。这是许建最初的想法,但是他没有想到局长竟然给孙良这么高的待遇,简直当祖宗供着了,莫非这个孙局长来头更大?,诶,今天又办错事了,许建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今天接二连三的办错事儿,先是曹树的事儿,现在是孙良的事儿,再他妈办错几个事儿那老子这个办公室主任还不得歇菜啊!。
江风也看出来许建的顾虑了,话说孙良的事儿许建是不知者不怪,曹树的事儿许建也是出于好心提醒的,更何况许建还是来了青蓝区以后第一个投奔过来的,虽然该敲打的要敲打,但是不能乱了这老小子的心。便笑道:“老许这不怪你,有些事儿你不知道,孙局是我的老领导还是我的学长,当初我jing校毕业回咱们市局的时候,是孙局收留了我,于我有知遇之恩,做人不能忘本不是?”。
许建自然是不住的点头,顺手送来一记马屁:“那是,那是,局长仁义”。
江风笑骂道:“你这个老许啊,先去另找一间办公室布置,晚上通知全体党委同志和各大队科室负责人全部要到场给省厅挂职的同志接风洗尘,一定要体现出咱们青蓝区局的热情,除了特殊事件不许请假”。
许建点头称是。
江风吩咐完事情以后就准备去孙良那边看看,这下局里还有两个孙副局长了呢!,并且他们还是远亲叔伯兄弟,虽然这事儿有点违背组织原则,但是孙良是挂职的,关系还在省厅,这样一来也说得过去,再者来说天高皇帝远的小地方,啥事儿都好弄,这个事儿并不是大问题,关键是孙良来了不仅是带了六个jing干的小弟,更能在党委会上助江风一臂之力,最重要的是释放一种信号,那就是省厅的大佬对小江局长很看重,jing告各路牛鬼蛇神都悠着点,别乱打小江局长的注意,小心打了孩子人家大人找上门来,真要是惹毛了省厅大佬,什么乱七八糟的势力全都要老老实实的趴着。
没多久,许建把孙昌叫过来了,三人去了孙良的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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