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来,大人可以先买通街巷的乞丐,宣传例如如归饭馆在端午宴后生意多么红火,收入比以往多了三四倍的事迹,把广告的效应夸张化。二来,大人可以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广告标王拍卖会,价高者得,拿到标王的商家,大人保证不遗余力地去宣传它。”
“夺标赛?”冷铭不免赞许说,“与其大家来我这里试探报价,还不如让他们自己竞价,这样一来,我便可以作壁上观,也不必被人诟病知府衙门吃相难看。”
“大人还顾忌知府衙门的名声?”苏雪瑞笑了。
“公门中人,行事总得顾及官家颜面。不然我顶上的乌纱帽,不知哪一天就会变成断头汤。”冷铭自嘲一笑。
他不像那些背靠家族的子弟,自是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这样看来,大人也挺可怜的。”苏雪瑞说。
“可怜?”冷铭还是第一次听人如此形容他。
苏雪瑞点点头说:“是啊,倘若大人在朝中有人,也不会被派到青州这个穷困的地方了。而且,一上任就面对旱灾和瘟疫的烂摊子,还要想办法提高衙门的收入,可见俸禄也惨淡到了一定的程度。”
冷铭笑了:“也许吧。但无论到哪,我做的都是为国为民之事,无怨也无悔。”
冷铭出身贫寒,但为人天资聪颖,所以比其他人多了一个跃龙门的机会。而激励他寒窗苦读,做一方知州的动力,便是能够帮乡民们修一条路,凿一口井。
也不知怎么的,冷铭这一笑特别动人,苏雪瑞不免别过脸,慌乱地捧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以前她总觉得冷铭是个高高在上的知州,越是了解,才越发现冷铭品性的高贵。
苏雪瑞自己却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和冷铭的思想境界根本没法比。
“大人,我应该向你道歉。”苏雪瑞忍不住说。
冷铭放下茶盏,奇怪问:“怎么了?”
“其实、其实之前端午宴,你送我香囊的时候,我还以为大人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所以才拒绝了你。但今天我才发现,大人是个心怀天下的人,根本不是我所想的那种会困于儿女情长的类型。我当时把大人一个人撂在那,这些日子越想越于心难安,所以我得向你道歉!”
冷铭微微一怔。
苏雪瑞这番话,比当时拒绝香囊,更让他觉得受伤。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心怀天下的同时,就不能多装下一个女人?”
“我……”苏雪瑞被问住了。
冷铭的目光莫名变得很烫,尽管没有和冷铭对视,苏雪瑞也能感觉到他在看自己。
苏雪瑞的脑子顿时乱成了一团浆糊,冷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冷铭抿了抿唇,又从怀中取出那香囊。他不找苏雪瑞,不是因为他一点都不在意,只是不想让苏雪瑞难堪。
“罢了。”冷铭把香囊扔到一边,“既然说到香囊,我很想问苏掌柜一句,你说倘若是我对你有私心,赠予你香囊你才拒绝,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