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道:“回娘娘的话,那药是秦大人的。”
秦风?宁雨宣这时记起,前夜与秦雨对峙的时候,是他留到了最后,但是她昨日并没有听说秦雨被抓了回来,他现在又受着伤,定是谋了私心,将秦雨放了走。她笑了笑,道:“你们去忙吧,这药我给她送过去。”
那下人迟疑了一下,说道:“娘娘,送药这等小事奴才等人去就好了。”
那边正好有人将药倒进了药碗里,宁雨宣只对他道:“你帮我在这里照看好公主,”她径自走到那端药的奴婢身边,将药碗拿了过来,走出了厨房。
秦风那日被亲卫昏迷不醒地带了回来,他一醒来就要去见景珏,但是景珏直接拒绝,什么话也没有回应,胸口的伤太深,又加上景珏的态度,秦风又连夜发了烧,病情也愈加严重起来,他的手下只得自己去外面替他抓了药,直接灌进口中。
宁雨宣将药送过去的时候,恰好秦风是醒着的,见她走进屋子,秦风当即就要从床榻上起身朝她行礼。
他的脸色嘴唇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带着惨白,他裸着上身,白纱布裹着的伤处还有渗出的血迹,宁雨宣伸手制止住他的动作,将药碗递给了他,“伤了心脉就该静养着,不必再行礼了。”
秦风接过药碗,却没有立即喝,“属下知道,皇上此次是对属下失了心,不管要如何处罚,属下都毫无怨言,”他心中愧疚万分,却绝不后悔将秦雨放走,他认为景珏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不想见他。
宁雨宣戳了戳他的伤口,见秦风疼得嘶气,她微微笑着,说道:“可皇上还没处罚你,你就自己给了自己一刀子,也难怪他不愿意见你,你还是先将药汤喝了,有什么要说的,等你伤好了再说也不迟。”
她“啧啧”了几声,又说道:“这么深的口子,你也下得去手,就没想到还在临都的楚楚和孩子吗?别的我暂且不论,就这一点,你也太鲁莽了一些。”
秦风想为自己辩解,只是见了宁雨宣的眼神,才一口将药全都喝下,一滴都未剩下的时候,他慌忙开口道:“属下自问这件事是对不起皇上,不刺自己一刀,属下也难心安,只是秦雨是属下唯一的亲人,无法亲眼看着她去走死路。”
宁雨宣自然能理解他的这份心思,同等的,景珏也能理解,那天夜里景珏先带着宁雨宣离开,也是故意给的秦风机会,哪里知道这家伙傻的可以。但是若是不说清楚,这也会成为秦风的心结,景珏那个要面子的人自然不会与他多说什么,宁雨宣只得自己来了。
屋前有一棵樟树,常绿树依旧生机盎然,绿意葱葱,宁雨宣在窗前看着,“你们兄妹跟了皇上多年,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你以为你脑子里的这些,他一点都不知道吗,那夜他本可以一剑结果了秦雨,可是并没有,你就没有想过这些吗?”
秦风只傻傻地坐在原地,宁雨宣说的这番话,他好像听懂了,又好似没有听懂。
宁雨宣转过头来,见他眼神迷茫,她只好说得更透彻一些,“皇上本来就打算留秦雨一条命的,否则怎么会同意将她交给你处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这些,她迈步就要往外走去,只是走出门槛之后,她微微回首,“想清楚了,就好好养伤,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你是皇上的左膀右臂,真不知道你是想帮他还是在拖累他。”
宁雨宣走了不知有多久,有下人前来收走药碗,秦风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他才渐渐回过神来,心中的那团迷雾也渐渐散开,彷如醍醐灌顶,他此时才知道,自己所做的,究竟有多么愚蠢。
一个来回的功夫,宁雨宣再走回厨房的时候,蒸笼里的茶叶糕已经差不多到火候了,云月一直站在小板凳上面,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锅灶一动不动,小脸上还沾着面粉,看着有趣极了,她走过去掏出帕子先给云月的脸上擦了个干净。
随后又将茶叶糕从蒸笼中端了出来,水雾蒸腾之间,糕点碧绿盈透,是用糯米粉做出来的,还带着龙井的清香,小丫头迫不及待要尝。刚出锅的点心都是滚烫的,幸亏宁雨宣拦得快,否则她那伸手的速度,必然要叫她得手了去。
只是等到茶叶糕凉了下来,云月如愿吃到了一块,刚吃了一口,她秀气的小脸顿时皱成了一团,但是良好的教养并没有让她吐了出来,使劲咽下去了之后,她拦着宁雨宣将糕点装盘的动作,说道:“母后,还是别送给父皇吧,这么难吃,父皇要是吃了就不喜欢我了。”
宁雨宣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难吃也要叫他吃下去,谁让这是你做的呢,你父皇昨日可是答应得好好的,若是他不喜欢你,不是还有母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