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星期三的故事

但是这个老人却像是一个话痨一般的喋喋不休

    “我喜欢腰果仁，原产地在巴西，却在弗洛里达生长的特别多。”

    他往嘴里丢了一颗腰果仁，随后喝下了杯里的威士忌，漂亮的空姐微笑着上前要来收走他手里的免费威士忌，而老人却耸肩道

    “是的但是你不会收走他，不然你又得说我要把你杯里的酒收走了，多浪费两次的话可不太好——还有，为我旁边的朋友来一杯威士忌和可乐，然后再给我来一杯。”

    这还是一个风骚的老骗子，或许他年轻的时候桃花不断吧，班纳如此想到，但还是礼貌的说道

    “谢谢，我不喝酒。”

    “不喜欢喝酒可是人生中的遗憾。”老人往嘴里丢了一颗腰果，笑呵呵道

    “酒的确是坏东西能让我们变成野兽，不过好在喝下去之后我们也会变得和尸体一样安静不是吗？”

    班纳滞了一下，用一种别样的眼神看着老人，而老人将空姐递来的威士忌加可乐递给了班纳，瞪眼道

    “我把我嘴边的美味分享给你，而你的表现就像是我杀了你家人一样。”

    “额，谢谢......”

    班纳有些无奈的接过酒杯，说实话他应该是对这样的骗子没有好感才对，只是不知为什么，他发现自己拒绝不了他。

    他似乎带着一种莫名的友善，但这种友善的感觉不是来自于他的话语或者别的什么，而是感觉上，班纳就会觉得对方和自己有点相似。

    “升舱的事情干得漂亮，你完美利用了他们的同情心。”

    似乎是为了确定自己和这个骗子不是一类人，班纳故意这么说道

    “航空公司都是终极黑店，我的一个朋友说她宁可划开一个马戏团的火圈钻进去也不愿意坐飞机，这是他们应得的。骗子对骗子，世道很公平。”

    老人耸肩道

    “那么你又如何认为呢，耶路撒冷人？面对恶行应该以牙还牙什么的。”

    “抱歉你叫我什么？我不是犹太人。”班纳有些无语道

    “我是美国人。”

    “你看起来像犹太人就够了，你很狡猾不是吗？在这场航班之中我们都很会隐藏自己。”老人朝着班纳眨了眨左眼，若有所指的笑着

    “四处逃亡的日子不好过对吧，不要看着我，我一只眼就把你看穿了。当然我只是在流浪，而你是在逃跑。你很不习惯和别人呆在一起，这让你很不舒服，你在隐藏什么，你或许有些危险，你叫什么名字呢？”

    班纳沉默了良久，轻声道

    “沃迪斯（viridis）”

    “这是个常见的假名，但人们在编造自己假名的时候总喜欢用自己本身的某一种元素编造——孩子，你有什么地方和自然的颜色有关系吗？”

    班纳感觉到了一阵的坐立不安，如果不是飞机已经起飞了，他现在或许已经下飞机了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班纳马上转移了话题

    “今天星期几？”老人随意的问道

    “星期三。”

    “好，那就叫我星期三好了，沃迪斯。能遇见同路人总是值得欣喜的。”

    星期三举起酒杯朝着班纳微笑致意

    “你去希腊想做什么？古老的爱琴海，衰退的西方文明之源，身边还有有着一群希腊血统多过波斯血统的土耳其人虎视眈眈——当然，还有早已陨落的奥林匹斯精神。”

    “让我猜猜你想去做什么？追寻自我？逃避现实？还是漫无目的的一次远行。”

    “只是一场旅行罢了。”班纳认真的强调道

    “只是一场走到哪里就算那里的旅行而已.......”

    飞机窗外电闪雷鸣，穿过云层的飞机在划破天空的闪电之中闪烁跳跃，星期三看着外面的云层，笑着说道

    “和我一样，沃迪斯。对我来说这也是一场走哪算哪的旅行，不过去了希腊，我倒是要见一个老朋友，一个，嗯......该怎么说呢？关系不算太好，而且疏远了很久很久的‘朋友’。”

    他注视着飞机窗外奏响不停的闪电，仿佛那是什么值得特别在意的事物。

    “我不讨厌雷霆，但我很讨厌召来雷霆的东西。”星期三撇了撇嘴道

    那云层之中的雷电响彻不停，万般的雷蛇交织一起，仿佛奏响一场狂舞的盛宴，越发的奏响，即便是机舱内，关闭灯光的机舱都不愿闪烁着耀眼的雷霆。

    班纳和其他乘客一样显得非常不安，因为他们在出发前明明是晴空万里，而现在这场可怕的雷暴已经到达了禁飞的级别。

    “放轻松，沃迪斯。”星期三喝了一口威士忌，微笑道

    “这闪电不会破坏任何东西的，那不过是一个不安的预警罢了。闪电不会摧毁这里的一切，除非.....呵呵。”

    班纳古怪的看着星期三，他现在越发的觉得他很奇怪，奇怪的就像是一个特别奇怪的神棍一样。

    就在这时，飞机突然发生了眼中的颠簸，在一片惊呼和尖叫之中，飞机又颠簸了一下。班纳被甩的差点撞到机顶，立马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不安和恐惧的氛围终究是在这飞机内蔓延了看来，哭泣时，不安的质问声，还有祈祷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知道信仰是什么吗，沃迪斯？”星期三看着那些祈祷的人，对着班纳没头没脑的说道

    “就拿这个飞机来说，80吨重的金属，弹性坐垫，混合可乐的威士忌，这些本不应该在天上穿行。但后来出现了一个牛顿说了些什么空气穿过机翼创造上升气流什么玩意。但是这里有82个乘客，就这么非常坚信这艘飞机能安全的完成旅程。那么是什么能让我们在天上飞？信仰，还是牛顿？”

    “我觉得是物理规则。”作为科学家的班纳如此说道

    “哈！物理规则，说的没错，万事万物的运行都在创造之时就有了他的规则！但是思想和物质之间的联系是什么？如果物质能够影响思维，那么思维是否能影响物质？”

    星期三哈哈一笑，似乎班纳的回答让他非常满意，继续说道

    “人类对物理规则的坚信就是一种信仰，和他们崇拜神祇，崇拜那些掌握雷霆管不住下半身的混蛋是一个样的！”

    “但是神祇不曾存在！”班纳认真的回答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认真，即便飞入雷暴中的飞机开始抖动，他也没那么在意

    他现在似乎只想辩赢面前的老人。

    “神为何不存在？”星期三哈哈大笑

    “如果你认为神不存在，那么你应该拿出神不存在的证据。沃迪斯，你长大了之后就不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可你拿得出圣诞老人不存在的证据吗？”

    “这种以不存在为论点根本的辩论是不成立的，或者你能拿出神存在的证据。”

    “那就是。”星期三指着窗外越发狂暴的雷霆，轻笑道

    “那只是雷电，只是电荷反应产生的剧烈放电现象！而不是某人拿着权杖仍出的斧头！”

    “那么你将这种‘天罚’称之为电荷反应？”星期三笑的更加愉快了

    “那么你为何不能接受另一种称呼？在你眼中的这种神力可以称之为物理现象，闪电可以称之为电荷反应，那么换个称呼，这就是神灵的权威也说不定。”

    “......这是自然的力量。”

    “那么为何自然不能称之为神？”

    “自然不会有一个拟人化的人格！自然也不会管不住下半身的到处制造孩子！”

    班纳有些激动的反驳着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机舱里的惨叫越发的严重，闪电擦着机翼而过，整架飞机都处于毁灭的边缘！

    “或许存在呢？”星期三喝了一口威士忌，咂嘴道

    “你们米德加德人真的很有意思，在无知的时候面对超然的存在称之为‘神’，在有所得的时候却称呼你们依然无法理解的事物为‘人’——这是你们的骄傲吗？将高于自己的东西称之为自己的同类，从而产生一种我并不比他们弱小，我也并不比他们低级的快乐？”

    到了这个地步班纳已经不想和眼前的老人辩驳下去了，因为他完全就是在诡辩！完全可以说是一个杠精！

    星期三却看着班纳，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好吧，让我们抛开话题，沃迪斯，愿不愿意为我工作？在希腊的这段时间里，我需要一个向导，毕竟我上次来爱琴海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我需要一个懂行的人为我介绍一下如今的爱琴海。”

    “我从未来过希腊。”班纳冷硬的说道

    “一片空白的纸张最好绘画。”星期三笑道

    就在班纳想要严厉回绝的时候，整个机舱突然暗了下来，随即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让班纳瞬间昏了过去。

    在昏迷之前，在体内的浩克接管身体之前，他听到了星期三的嘟囔声

    “就算我上次来的时候抢走了你的火炬，也不至于这么欢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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