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究竟是不是好事儿,依照每个人的情况都有不同的见解。
碰到情人是喜悦,碰到债主是惶恐,可是梅姐的情况,显然就要复杂许多。
或者说,是不该叫她梅姐了?算了,她的身份太多,百年间分身无数,破朔迷离的面孔太多,不如在此刻还是就说梅姐算了。
在上海发现除齐孤鸿之外的齐家门徒,这并未令梅姐感到惊讶,反而在情理之中,以至于,齐秉医死前下了一盘大棋,她好像已经窥探到其中一二,只不过,无论齐秉医的棋路如何高深,都与她无关。
她是来截胡的。
齐秉医要给齐孤鸿留下的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就是她的目标,正如她那封密信中简单扼要的目的,就是齐秉医所留之物。
身为那封密信的出手之人,这就是梅姐会出现在大世界的原因,可在这里偶遇齐以,却并非她的目的。
由此可见,人世间渊源盘亘繁复,只要有人在的地方,所有关系就会交互成一张大网,想做到真正的片叶不沾身实在太难,即便是如她一般精明通透到自认为足以把控全局的人,也难免碰到影响她计划的杠头。
梅姐没有功夫想太多,她听到齐以的声音,那毕竟是在枕侧柔声呢喃陪伴多年之人的声音,在她漫长的记忆之中,即便只是因为习惯,也多少会占据一席之地,她自认为多年来少有因何种事由慌乱,可这声音响起那刻,心还是难免漏跳了半拍。
却无奈即便梅姐加速步伐,身后的脚步声还是步步紧逼,眨眼间已经到了她身后,不等梅姐思虑好如何躲避,那人已经越过她的身子转到前方,正挡在她身前。
“珑尹!”伴随着这话语声,齐以已经握住了她的双臂,人上气不接下气迫不及待道:“你果然也来了!我终于……”
话已经来不及说完,身体就先做出了反应,齐以一把抱住珑尹,将她拽入自己怀中,用力地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整个身体都揉进自己身体一般。
“珑尹……珑尹……”
齐以觉得自己好像个孩子,所有委屈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抑制不住的眼泪打湿女人的肩头,他的声音哽咽,千言万语都来不及述说,就只是想如此静静地拥抱着她。
然而,不过只是几秒钟之后,齐以就发觉到异常之处了。
在他怀中的“珑尹”,没有任何反应。
本来是该有些反应的,或者是痛哭,哪怕是怒骂,但总该有些什么。
只是,齐以的表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怀中好似抱着一块木头似的。
说这么一件有趣的事情吧,人和人的相处中,最怕的便是没回应,最可怕的也是没回应--你与心爱之人争吵,自己或怒或悲翻天覆地,对方却只是麻木以对,这,太恐怖了。
就好像一个好不容易得了满分的孩子捧着试卷迫不及待送到父母面前,得来的却只是一句淡淡的应允一般,就好像孩童等待着的是父母的夸赞,故而会因父母的淡然而失落委屈一般,齐以也是如此。
我是多么爱你,我恨不得告诉你我对你的所有思念和渴求,我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却不惜在你面前泪流满面,可你,为什么面无表情?
齐以不能理解,他颤抖着,轻轻松开怀中的珑尹,只见她正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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