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你以为老子没钱?是你这房租太便宜,老子怕你拆不开零!”
说话间,齐孤鸿只见这老板一张满是怨气的眉眼突然惊住了,他直勾勾地望着唐鬼,嘴巴缓缓长大,又像是不敢相信似的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在确定眼前一幕后,这才终于是转为喜色,“哎呦你这死……有钱怎么不早说的!估计搞得我难看,有钱谁还不许你进来嘛,要吃什么东西……”
老板一直絮絮叨叨跟在唐鬼身后,语气却着实是变了个人,一直絮叨着将他送到楼梯下,眼见唐鬼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却仍是不甘心地追上一句道:“吃什么就喊我!我去给你们准备的!”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齐孤鸿进了房,见到唐鬼随手丢在桌上的那根大黄鱼时,终于是信了这一点。
金子砸在旧得快散架的桌上,立马又积压多年的灰尘自其中飞出,盲丞睡得浅,一听这声音立马翻身跳起来,聒噪地追在唐鬼背后絮叨着他昨晚的确是做了个进财的梦。
齐孤鸿没工夫听他们主仆拌嘴,只将衷珩和七树带到隔壁房间。
被唤醒的阿夭和吉祥是如何与衷珩、七树叙旧,这且都不急,需要放在前面的,是为这二人解蛊的事情。
齐孤鸿吩咐吉祥和阿夭去找了铜盆和热水,又借了店家的小泥炉来熬蛊药,借着昏黄的油灯,齐孤鸿为两人检查了伤势。
事实证明,以布条捆住胳膊还是有用,至少蛊毒未再四散,但布条以下的半截手臂却成了黑紫色,以至于齐孤鸿甚至找不出伤口。
“这是生蛊啊!”凑上前来的阿夭打量着七树的胳膊,歪着头看向仅有两个小孔的伤口,“还是咱齐家的蛊!”
七树也与阿彦交好,他妻子早夭且无后,甚是喜欢阿夭这后辈,听闻此话,伸手在阿夭的脑门儿上弹了一把,疼得阿夭呲牙咧嘴,七树却哼笑一声道:“你小子,没少背着老祖宗偷学青螣蛊术,还当真以为我们这些老骨头不知道呢?”
“知道就知道嘛,反正……”阿夭将后半截儿话生生咽回去,岔到一个轻描淡写的话题,“要不是我们还多少通些蛊术,齐家怎么办?少爷怎么办?”
阿夭说这话的时候,衷珩已经将匕首在油灯上烤了烤,他咬住吉祥递上来的手帕,对着吉祥使了个眼色,吉祥这便会意地帮衷珩将手腕死死按在桌上。
几人一时间都不再说话,只是盯着衷珩,只见他面颊涨红,将匕首按在伤口附近,随着刀尖移动,皮肉也紧随其后地绽开,黑血自其中而出,血腥之中伴着恶臭,七树连忙抓着一截破布帮衷珩擦掉血迹,以确认伤口的范围。
昏暗的烛光下,衷珩的汗珠儿沿着额角一滴滴落在地上,正砸在他自己的影子上,房间内鸦雀无声,偶尔能听到隔壁唐鬼叫骂盲丞的声音,可几人却都好似听不见一样,只是盯着衷珩的动作。
刀尖儿在伤口附近整整划了一圈儿,围着伤口,约有一块银元大小,将皮肉整个划开后,衷珩将匕首斜着插在皮下,此时即便松手,匕首也卡在肉皮里掉不出来,衷珩这才摘掉口中的手帕,长长地出了口气,他用力一甩头,汗珠儿立马顺着发丝四溅。
齐孤鸿见衷珩的身子塌下来半截儿,人也跟着松了口气,只是还不等他这一口气喘完,只见衷珩猛地顺着匕首割开的缝隙揪住那一块皮肉猛地扬手一撕!
“啊!”
一声吼声在整个弄堂中回响,久久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