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小旅馆内平静得有些过分,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她迈步上楼,正看到齐孤鸿与几人站在房内围着一只瓦罐。
“将马蜂放入蛊坛中后便可封坛,待到七日后,等蛇蛊完全吸收了蜂毒……”
一中年男子刚说到这里,突然察觉到背后的视线,当即立刻噤声,警惕地望向梅姐。
众人视线草木皆兵,齐孤鸿一眼认出梅姐,这便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别紧张,衷珩,这是帮了我们不少忙的朋友,梅姐。”
“哦……”衷珩应了一声,脸上虽然已经不再抱有敌意,却还是迅速挡住身后的蛊坛,他这动作令梅姐感到好笑,既然是用马蜂炼制的蛇蛊,自然就是齐家的滕蜂蛊,顺着衷珩说到一半的话,接下来便是将浸入蜂毒的蛊蛇自坛中取出,取其毒,埋入新葬坟墓,再七日后连同坟头土一起取出,风干淹没后,下入他人饭食中,其人必中蛊,症状嘛,则是感觉腹中有马蜂乱舞蛰咬。
这些,就算衷珩不说,梅姐也早就知道。
梅姐的突然出现令齐孤鸿稍有意外,便摆摆手让衷珩几人退去,自然,衷珩临走时还不忘特意将那蛊坛用衣服包得严严实实才抱出去,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令梅姐心说好笑。
只是,在那一瞬之间,梅姐并未注意到一个人的古怪神色,那是跟在衷珩身后离开的七树,在看到梅姐的瞬间,七树表情讶异,几乎是要喊出声来,却又是察觉不对,这便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即便是低眉顺眼地跟在衷珩身后离开房间,可落在梅姐身上的视线仍旧是充满了难以置信。
梅姐没看到那个视线,齐孤鸿也没看到,他将梅姐让进门,两人相对落座,又推了一杯清茶到梅姐面前,这才开腔寒暄道:“梅姐可是有什么事情?怎么今日突然造访?”
“没什么,”梅姐将挎在胳膊上的提篮摆上桌,蓝色碎花盖布被掀开后,篮子里露出了几包点心,其中还有齐以最爱吃的桂花小方,只可惜他是吃不到了,“几日不见,又出了那么多事情,总是对你们这两个孩子惦念得紧,恰好做了几样点心,刚好送来给你们尝尝。”
唐鬼不在,不知是野到哪儿去了,齐孤鸿也不客气,捏起一块点心送到口中,香气在口腔之中弥散开来时,整个人的眉眼也灿烂起来,“果然好吃!梅姐真是好手艺!”
孩子毕竟是孩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嘴上就说了什么,齐孤鸿对这梅姐感到亲切,在她面前自然放松,没有提防,也不吝啬钦佩和赞美,又送了一块点心到嘴里。
也巧,还偏偏就是那桂花小方,想这齐孤鸿自生下来便于齐以素昧蒙面,可偏偏就有与他相同的口味,看来,血缘中传递的东西,远比想象中要多。
“我小时候,家里也常备各种点心,似是也有与这味道相近的,只是,那味道远不如这点心惊艳……”
两人吃着聊着寒暄着,说着说着就说起了齐孤鸿小时的事情,而梅姐的视线始终不经意地从那本书卷上扫过,话题,自然而然也就引到了书卷上。
“我齐家是蛊族,也是医族,”齐孤鸿不想对梅姐过多说起书卷的事情,干脆故作轻描淡写道:“留到最后的,就只有这些行医手记。”
“行医手记?”梅姐歪头面露好奇,人也伸出了手,齐孤鸿碍于面子只要将书卷递给梅姐,只见她在翻看两页之后,突然抬起头来凝望着齐孤鸿莞尔一笑,“你当真以为这就仅仅只是行医手记?”
当然不!齐孤鸿的心底里发出喊声,他自然不肯相信事情如此简单,可是如今却找不到任何其他的解释。
“你知道……这是什么?”
“你是齐家少爷,可否知道齐家有一种蛊术,叫做仓颉蛊?顾名思义,既是以蛊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