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辈子会说多少假话?会听到多少假话?会将多少假话当真?会多少次被蒙在鼓里却自作欢欣?
叶景莲真的以为叶休仪是喜欢他的,他曾与她袒身相对,可不想就算是卸掉一个人的盔甲、褪下一个人的衣裳,却注定还是看不穿人心。
袁兢从不曾因什么迷思而追问过休仪,哪怕是她委身于他的第一晚并未落红,换做其他男人,可能会疯狂地追问哪怕逼问,而且爱得越深就逼得越紧,对于贞洁无理的执着让他们不惜为一个答案毁掉一段关系。
但是袁兢不问,他认为既然是两情相悦,能在一起就是缘分,能多在一起一秒就是天赐之恩,犯不上为了不可逆转的事情而毁了当下的美好。
更何况,既然是从心底里认定了休仪并非不洁之女,未有婚约就已屈身他人胯下,必然是一件令人愧悔难堪甚至痛苦的事情,又何必为了填平自己的好奇心而去撕扯爱人的伤疤呢。
袁兢距离休仪很远,可为了保护休仪,他必须以枪口守住叶君霖,哪怕自己的洋枪火炮在这些蛊门中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袁兢仍是听到了休仪和叶景莲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叶景莲,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就是当初夺走了休仪童贞的男人,是一个夺走她的肉体而又诋毁她灵魂的无耻之徒。
但是袁兢现在没时间对那男人有所恼怒,他转过头来望向叶君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也听清楚了,她说过不会再回叶家,我也能看得出你不想让她死,既然如此为何不能两全其美?只要你肯放了休仪,金山银山我都可以给你!”
袁兢的话,终于令叶君霖与他对视起来,然而作为回应的,却是一抹冷笑。
“金山银山有什么用?”叶君霖能看得出袁兢不是贪财之辈,这种性情中人甘愿为所爱之人一掷千金身无分文,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再多的钱,也买不了我想要的东西。”
叶君霖想要的,无非只是她们能在自己身边,她曾无数次自问是不是自己的自私,若是真希望她们有个好的归宿,难道不是该放她们随爱人而去么?可她有什么办法?且不说叶旻时常在耳边叨念的“男子最易负人心”,叶君霖不想讨论这些她听不懂的问题,就说她自己,她身为叶家族长,在叶家叱咤风云,可她改不了叶家的家规。
她是想让她们能好好地活下去,是因这一点,才必须要将她们带回去。
“离开叶家,她们会死。”
袁兢不懂,他不理解叶家古怪的家规,然而他还未曾来得及追问,身背后已经响起一个声音。
“是吗?”这男人的声音轻佻,在如此紧张关头却好似在开玩笑,“我怎么不知道?你看休伶跟着我,不是活得好好的?”
说话的是金寒池,袁兢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向飞檐上望去,正见到正坐在飞檐上晃着腿的金寒池,袁兢认出这男人自己曾在私宅中见过,而此刻出现的除了他之外,还有个女子,一身练家子打扮的女孩儿身上自有一团英气,远远看去,隐约觉得那眉眼与休仪十分相似,想来就是金寒池口中提到的休伶。
看来与休仪是姐妹。
出奇的,叶君霖并没有与金寒池斗嘴,她只是咬着嘴唇别过头去,低低一声道:“你不懂。”
是,这是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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