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情愫看的明明白白。良久,她才眨了眨眼,红着脸移开视线,“可是公子也曾答应过我,让我与你并肩而立而非做笼中之鸟。”
萧清朗的承诺,中如泰山,她自然是信的。退一万步而言,就算他食言,她大不了也是再做回仵作之女罢了,与自己也并无妨碍。
萧清朗嘴角扬起,无奈的轻声说道:“你总将我的心思看的通透。”
许是二人都已敞开心扉,接纳了彼此,所以此时这番对话出来,许楚也只是脸红心跳,并未再有排斥跟恐惧。
如此你侬我侬一番,二人再谈及闹鬼之事时候,就显得轻快了许多。
“不知道那装鬼之人行事,跟金漫山的秘密可有关系。不过能将不露痕迹这么久,甚至将金漫山逼的满屋燃檀香、贴辟邪符咒而未曾被揭穿。可见那人行事利落计划周密,性情定然是谨慎细微的。”
许楚的这番推测,跟眼下她们一无所获的追查探寻恰好呼应。那人布局精妙,又能直戳金漫山的心思,的确有些门道。
既然在竹林中并未收获,俩人也就不再耽搁时间了。再者,现在只是闹鬼而并未出什么案子,也不至于将精力全部投到此处。
杂耍班子一直闹腾到傍晚时分,直到晚宴开始,才将将停下。夜幕降临,晚宴也就移入了富贵园客堂之内,只是戏台子却依旧在院子里。
因着距离不近不远,所以客堂内众人看起表演来,也不会觉得吃力费劲。
晚宴散了之后,金老板就挥手让人准备四绝之一有倾城一舞之称的谢娘的节目。
此时,外面碧纱渐渐被拉起,黑夜中让人瞧着倒是越发朦胧。随着旁边琵琶古筝声响起,却见一抹俏影缓缓出现在纱帐之内,端是摆着的那个起式模样,就足见其身姿如何窈窕。
就在众人赞叹感慨之时,却见那抹倩影已经缓缓而动,轻敏而又柔软。其手指间所带的首饰在灯光下泛着幽幽光亮,隔着薄纱若隐若现,却凭添几分魅惑气息。
此时,光线渐变,也不知是何操作,将四周围的灯光全然笼入纱帐之内。而后,那抹身影就越发清晰,随着身体不断划出弧线,还有纱帐似有似无的翻飞,到让人越发移不开视线。
突然,一阵激烈的琵琶声起,而那抹柔美的身影开始不断旋转,继而缓缓上升,犹如飞天的仙子一般无二。那大红的裙摆腾然绽开,在夜间灯光映衬下,犹如燎原之火明艳夺目,绚烂明亮。
这才是谢娘之舞最惑人之处,炫目中带着对光明的渴望,还有对绽放的追逐跟固执。随着那身影跃过纱帐,突然一股莫名液体喷溅而出,在薄薄的淡黄纱帐之上晕染开来。红衣陡然无力下垂,而后那纱帐之后的灯光渐渐变暗,只留下余光印照一二。
让人更加惊恐的是,那抹倩影在落地之时已经了无声息,甚至没有任何收势的痕迹。而纱帐之上的剪影,也只剩下趴伏在地纹丝不动的姿势。
此时空中还不断撒着花瓣,但凡眼见之处,落下阵阵花雨,沁香袭人。可是此时没有人在觉得惊艳,反倒是感到阵阵诡异。
一旁弹奏琵琶的四绝二姐隐娘跟弹古筝的轻声唤了几声,却不见里面有何应答,索性皱着眉不安的上前入了纱帐。片刻之后,一声惊叫响彻富贵园,也惊得众人再无寒暄的心思。
惊叫声未落,就见金老板等人脸色一变,急忙起身上前查看。自然,身为锦州通判跟州判的宋德容跟唐如才也不好作壁上观,挥手让跟随前来的下人将现场围了起来。
谢娘死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活生生的被自己旋舞所用的铁丝勒死。许是死前曾有挣扎,她的死相极为难看,怒目圆睁惊慌万分。
离得近伺候着的小厮跟婢女听到隐娘心惊胆战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急忙上前,可刚看到里面血乎乎的尸体就都双腿发软瑟瑟发抖起来。
“怎么回事?”金老爷率先奔过去,见几个下人抱着团惊恐万分,急忙问道。
然而就在风乍起掀开一页纱帐时候,他恰抬头瞧了个分明,当即脸色一变。却见纱帐之中的人瘫软在地,一动不动,而那白皙修长的脖颈此刻却有一个巨大的豁口,正汩汩冒着血泡。
他哆嗦拽过身边紧跟着过来的金福,将人推搡过去,命令道:“看看人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