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是离愁

这么亲近，重星寒为什么会对你亲近，你没想过原因吗？没错，他们会亲近你都是因为天使之心的吸引罢了。。你不会真把自己当万人迷了吧？”神秘的声音带着戏谑，如同尖刀一般一刀一刀的扎在唐彧的心里。

    “这和你说的杀不了他有什么关系？”唐彧强撑着让自己的语气坚定起来。

    “当然有关系，接受天使之心恢复中的人是杀不死的。你最后一枪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身上了吧，但是，集合了你一半生命力和魂力并消耗大量的寿命的一枪，直接打中了那家伙毫无防备的身体，居然没有杀了他，这不是很可疑吗？”

    “那是因为他是封号斗……”

    “嘻嘻嘻，你还是魂师的时候只使用了魂力和生命力的一枪就能逼出魂帝的一击，而消耗了你一个大魂师几十年预期寿命的一枪，却连一个濒死的封号斗罗都杀不死，你觉得可能吗？”

    “唔……”唐彧的话梗在了喉咙里。

    “退一步讲，即使我说的是假的，你敢赌吗？一旦你呼朋引伴的战术失败，那可就全完了。而我们意识交流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百分之一，所以我觉得我们先交流交流为好，呵呵。”

    唐彧深吸来一口气，“你有什么办法？”

    “哇哦，办法当然有，那就是你来杀他！”

    “可是我不可能杀死他，现在赶过去他将会恢复到我杀不死他的程度。而且，你不是说天使之心回复中的人杀不死吗？”

    “不不不，你是可以的，你的戒律之枪可是曾经的超神器，距离至高神器也不过一步之遥，而杀不死他纯粹是因为你太弱了。”神秘声音把最后三个字咬的很重。

    “我……”唐彧吞吞吐吐了起来。

    “你知道该怎么做。但是你最近出问题了，我没说错吧？你最近修炼速度可以说是一日千里，早在你刚刚潜入圣灵教的时候你就已经差不多29级了，之后重星寒更是好生伺候你，好饭好菜。你修为早就29级巅峰了，对吧？”

    “……”唐彧默不作声。

    “别人的大境界晋升是瓶颈，而你的大境界晋升是一条死路！”神秘声音的话字字锋利。

    是的，唐彧最近一段时间修为毫无增长，而不是缓慢增长。

    “而且，还是那句话，你敢赌我说的话是假的吗？嘻哈哈哈！”

    唐彧敢嘛？他不敢！如果赌输了，所有人都会死！

    “告诉我怎么做？”唐彧沉声道。

    “我很欣赏你的决心。你要做的就是吸收掉你师姐的天使之心碎片！只有你的律天使武魂趋于完整，你才有继续修炼的可能！”

    “后果呢？”唐彧问出了这句话。

    “她会失忆，甚至会死！”神秘声音再一次嘻声调笑道。

    “什么？！会死？！”唐彧的话里藏不住震惊和痛苦。

    “当然，不是绝对的，如果你……”

    “如果什么？！别TM给老子墨迹！”唐彧的声音已经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

    “你用自己的生命本源来救她，她就能活下来。当然，这会消耗你的寿命，你的预期寿命大概也就五百年，两次过度使用戒律之枪，再加上这次，你的预期寿命可能就只有几十年了。”

    唐彧内心深吸了口气，只要他们能活着，我少活百年又如何！

    “不过呢，你冲击30级要的能量可不少啊。。这可不像到了30级不附加魂环也可以累积魂力那样，你卡在29级那可是一滴能量都没有储存，而且另一个你过分使用戒律之枪，现在更是魂力亏空……”

    “我知道该怎么做。”唐彧的声音很平静。

    “吼吼，真的要这么做吗？你这样会害死很多无辜的人哦。”

    唐彧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不是强者，也不是圣人，我拯救不了所有人，但希望能拯救自己爱着的所有人。如果这样做会入地狱的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呵呵，很好，很有觉悟！”

    唐彧从精神世界回过神来，现实世界仅仅过去了几秒钟而已。

    唐彧横枪立于纷乱的战场之中，一柄枪冲开了层层的阻隔。

    魂宗及以下的敌人，全部如同落叶一般被扫开，血如霏霏雨雪不绝。

    唐彧看向不远处那扎着长长马尾的女孩，她正在浴血奋战着，鲜血沾染在她的纯白礼服上，使得原本活泼跳脱的她多了几分英气和悲壮。

    唐彧如一枚利箭，直指欧阳紫馨。

    “馨馨小心！”张欢察觉到唐彧的靠近，大声提醒。

    欧阳紫馨回过头，看到了近在支持的枪尖。

    枪尖散发着幽幽寒光，离她的脖子毫厘之差。

    但是，没有想象中的惊慌，也没有恐惧，欧阳紫馨直直的盯着唐彧，眼神变得温柔了起来，眼神里像是带着仙辉，就这么看着唐彧。

    没有抵抗，也没有行动，似乎深深的信任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少年，欧阳紫馨此刻放下了一切的防备。

    唐彧心中绞痛，如同要碎裂一般。

    手轻轻一抖，唐彧收枪，迫近欧阳紫馨，左手伸出，揽在了欧阳紫馨纤细柔软的腰肢上，朝着战场外而去。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再一看，唐彧已经带着欧阳紫馨冲出了人群，如同神仙眷侣，齐携而去。

    欧阳紫馨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将头靠在了唐彧的肩上。

    唐彧振翅，飞过穹顶，掠过山丘，带着欧阳紫馨来到了小岛的另一侧。

    唐彧将欧阳紫馨轻轻放下，她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好似流云飞霞，格外动人。

    “好久不见了呢？”唐彧轻笑了一声，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斑白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英俊的面容如同雕刻而成，受寿命的影响，10岁年龄已经算是青年了，身高接近1米8，身材挺拔，俊逸不凡。

    “小彧，你的样子……你的头发怎么会……”欧阳紫馨水灵灵的大眼睛上已经溢满了泪水，双眼通红，楚楚可怜。

    初见正当年少，再见两鬓风霜。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我活了下来。”唐彧风轻云淡的笑了笑。

    欧阳紫馨闻言，一下子泪崩了，扑在来唐彧的胸口，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

    哭声毫不掩饰，似乎要将最近所有的不安，惶恐，孤独，恐惧，悲伤倾斜而出。

    泪水又一次打湿了唐彧的衣襟，唐彧没有动，只是轻轻的抚着她的头。

    也不知哭了有多久，欧阳紫馨抽泣着抬起了头，两腮鼓鼓的，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一字一句的说道，“小彧，我喜欢你！”

    唐彧脑子闪过一道霹雳，一时间无法思考！

    师姐喜欢……我？

    自己只是给10岁的小毛孩子，师姐说的喜欢肯定不会是那种喜欢。

    再说就算是那种喜欢肯定也是天使之心碎片的缘故。

    “我也喜欢师姐啊。”唐彧像是平时相处那样，调笑道。

    “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欧阳紫馨的脸红的厉害，说话吞吞吐吐的，将脸别向了一边。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习惯了你在的每一天，在你和老师失踪的那一天，我不知道怎么过来的。起初我以为是你和老师给了我亲情，可是，你和老师给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现在再次到你，我怕你会再一次消失，然后永远也见不到你了……我喜欢你，男女之间的那种……”说着说着，欧阳紫馨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来完全听不见了，头低低的埋到了胸口，脸红彤彤像水密桃一般。

    每一个女孩子表白的时候，都是拿出了巨大的勇气的，唐彧不想残忍的否定拿出如此勇气的师姐，可是……

    痛苦填满了唐彧的双眸，但唐彧用温和的眼神将痛苦包裹着，不敢流露出一丝。

    唐彧叩问着自己的内心，自己喜欢师姐吗？不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如果从现在想，能得出答案吗？不知道。

    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说直白点，自己就是两世单身狗，这方面一窍不通。

    不，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无论现在怎样，很快师姐就会全部忘记了……

    唐彧笑了笑，用认真的眼神看着欧阳紫馨，“嗯，师姐，我也喜欢你！”

    说着唐彧伸出了自己的手。

    此时欧阳紫馨的脸已经红透了，脸上光彩照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的伸出了手，但在触碰到唐彧的掌心的瞬间又闪电般缩了回去。

    唐彧无奈笑了笑，也不催促，就这么将手坚定的伸着。

    “小家伙，你对自己还真是狠，明明那么难受还装的那么开心。”神秘的声音开口说道。

    “我要把最美好的回忆留给师姐。”

    终于，欧阳紫馨的手缓慢而坚定的搭在了唐彧宽厚的手心处。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慢慢的靠近唐彧，踮起脚尖，嘟起樱桃小嘴，在唐彧右侧脸颊上蜻蜓点水一般，轻轻的吻了一下。

    唐彧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他所有的力量都在控制自己的感情和表情上，生怕最后的一刻给师姐留下不愉快的回忆。

    欧阳紫馨羞怯的转过身，不敢再看他，脸上火辣辣的。

    “师姐，我给你看个东西，失陪一下。”

    “嗯……”欧阳紫馨捂着脸，低低的点了点头。

    唐彧离开，来到一旁的树林。

    “你已经决定了吗？”另一个唐彧从大树后走出，脸色并不好看。

    “你应该很清楚吧？毕竟你就算我啊。”

    两个唐彧相视而笑，张开双臂拥向了对方，强烈的光芒闪烁，两个唐彧合在了一起。

    “师姐，我回来了，闭上眼睛哦，惊喜要来了。”

    欧阳紫馨双手负在身后，右脚脚尖轻轻划着地面，似乎是不敢看唐彧，她只是点了点头，目光看着地面，但脸上那抹羞红出卖了她。

    走近闭上眼睛的欧阳紫馨，唐彧每走一步似乎都像是在迈向刑场。

    唐彧的心里充满了负罪感，自己在最后一刻，做出的行为居然是对师姐的欺骗。

    啊，多希望，时间能停止下来，让自己不要再往前了。

    但唐彧的脚却依旧在迈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也许碎片取出后，即便关系重新建立，重新培养，师姐也不会对自己感到亲切了，再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好了，再也不会一起打打闹闹了。

    自己的一切很复杂，连自己都看不清，和自己相识也只会让师姐身处险境而已，这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装作从来不认识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吧。

    唐彧回想起了过去……

    “你就是小师弟吧，老师早就说我有一个小师弟了！”

    “好了好了，我跑不过你。咱们休息会吧。”

    “小师弟，这个好难啊，教教我吧。”

    “哈哈，小师弟你变成小花猫了。”

    “小师弟，咱们出去玩吧。”

    “你认真的眼神和我小师弟很像呢！”

    ……

    一幕幕，一幕幕的曾经在脑海浮现。

    再见了，师姐。

    唐彧抬手，轻轻按在了欧阳紫馨的头上，一阵柔和的光出现。

    “我夺走你珍贵的过去，也还你美好的未来。”唐彧轻声道。

    “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用你的天使本源改善她的资质会对你造成巨大的伤害的！”神秘的声音急了。

    唐彧如若未闻，只是呆呆的看着现在还记得自己的师姐。

    师姐，将来，即使没有我，没有老师，凭借着你改良后的资质，也一样可以活的很精彩。

    师姐，以后……以后要开开心心的哦，我很喜欢你乐观开朗的样子，很喜欢你善解人意的样子，很喜欢你傻傻笨笨但努力的样子，很喜欢……很多很多，我都喜欢哦。

    泪水止不住的从唐彧眼里流了出来，大颗大颗的泪珠，像是短线的珍珠一般。

    一枚奇特的金属光片凝聚出来，飞到了唐彧身后，和那U形的光环合在了一起，光环距离圆形又更接近了一些。

    随着碎片的回归，大量属于欧阳紫馨的想法涌入唐彧的脑海。

    “小师弟好可爱啊！”

    “小师弟还真是闷呐，像个老头子。”

    “哇哦，工作的小师弟认真的样子也不错呢。”

    “嘿嘿，原来小师弟呆呆的样子也这么好看。”

    “嗯，小师弟很绅士呢！”

    “小师弟……”

    “小师弟……”

    ……

    欧阳紫馨晕了过去，唐彧轻轻的托着她，放在了如茵的草地上。

    唐彧转身离开，走了几步，脚步却不由自主的一顿，但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前尘往事随风散，从此天涯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