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生急急忙忙地回到家,一推开院门,就朝屋里叫道:“秀芝、阿妈,我回来啦。”
“爹爹,爹爹!”一个三岁般大小的孩子,伸开着两手,从堂屋里边叫边奔跑了出来,咧着小嘴,流淌着丝丝口水,望着赵福生甜甜地笑。
“盛儿!慢些跑!”赵福生走近孩子,蹲了下来,用手臂将他揽入怀里抱起,一脸慈爱地笑着在小孩脸上亲了亲,走到院角,将两只鸡丢下,双手下意识地拍了怕灰,抱起孩子便朝屋里走去。
王秀芝躺在床上,头上包着一张萝卜丝帕(苗家人自己种的棉花,然后自己纺织,棉布经过浆洗后,再用植物的色素染色,植物色素染上后自然天成,图案胜是好看。),面容有些憔悴地侧卧着,见到赵福生进来,便问道:“福生,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找的哪家收养呀?”
“秀芝,你还好吗?孩子——我……我让康权跟阿妹将她放在城隍庙了,应该被人捡走了。”赵福生抱着孩子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可怜的孩子!你就忍心把她丢了吗?”王秀芝的双眼刹那间就布满了眼泪。
“这也是没有办法呀,只能这样安排了!你就别难过了。只能说这孩子与我们缘份太浅。”赵福生走到床边,殷切地望着王秀芝说道。
“你不知道找家可靠的人家送养了吗?你这一丢,要是没人捡去,那不是害了孩子吗?”王秀芝伤心地继续说道。
“我也想找个人家将孩子送养了呀,可这个年头谁还敢收养孩子呢?在你家我们都想了好几圈,各个亲戚都是不敢收养呀!又怕连累你娘家人,这还不是万不得已才这样决定的吗?”赵福生无奈地说道。
王秀芝思索了一会儿,眼里含着泪水,背过身去,没有再吭声,只顾默默地流泪。
“我去给你杀只鸡炖了去,你别难过了,过段时间我再去打听一下,看看是谁家抱养了,以后不就可以偷偷的看到她了吗?”赵福生换只手抱过儿子,侧过面安慰地说道。他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带门而出。
赵福生来到院中,放下怀中的孩子说道:“盛儿,阿爹我们一起杀公鸡吃好不好?”
“好呀,好呀!杀公鸡!”小孩拍着小手高兴地叫喊着。
……
“福生,你回来了,孩子呢?”老人正从外面手提着一篮青菜回来,看到正在杀鸡的赵福生问道。
“是的阿妈,我刚刚到家。孩子我让秀华和康权放在镇东边的城隍庙那里了。我给秀芝杀只鸡吃,好让她补补身。”赵福生站起身望向老人说道。
“造孽呀!可怜的娃!”老人说着无比伤感地流下眼泪。
“奶奶,奶奶!”小孩在说话间跑了过去,抱住老人的脚,抬头望着老人叫道。
“盛儿,去屋里玩去,院里太阳大。”老人弯着腰,抹了抹眼泪,微笑着对孩子说道。
孩子懂事的往屋里小跑而去,传来一阵开门声。
“阿妈,我来给你拿吧。”赵福生搓了搓手中粘起的鸡毛,走向前去接过了老人手中的篮子。
“这些让我来搞吧,你快去庄里瞧瞧。庄里出大事了!来找你的人都来了好多次了。”老人抖抖衣上的泥,催促道。
“那好吧,那我先去看看!秀华回去时也跟我简单的说了下情况。”赵福生将篮子拿进厨房,放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转身在水缸里搯了一瓢水在水盆里洗了洗手,望着院子里的老人说道。
……
赵家庄里的男人,除了七老八十和未成年的外,几乎全都集中在了赵家宗祠。大家正热火朝天地商量着一个与每个赵家庄人息息相关的问题。
“每天派庄里的卫队轮流看守拦河坝,他们要是敢来继续挖坝放水,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对,跟他们拼了,还打不过他们吴家沟不是!”
“吴家沟也就傻愣子多些,没几个有能耐的。”
“打打杀杀的也不是办法,伤了人还可以医治,万一弄死人了就不好搞了。”
“昨天我们的人伤了六七个。吴家沟也伤了不少,还有一个中了一土枪,还不知道是死还是活呢?”
“搞死一个少一个!看他们以后还敢猖狂不?”
“话可不能这么讲,要真死了,赵家庄跟吴家沟我看这仇算是结下了,后果如何现在还不知道呢!”
“结仇就结仇,还怕他们不成!”
……
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地唠叨着,情绪好生亢奋。
“福生哥,你可来了,都上你家找你好几次了!”赵福光眼尖地发现刚走上平台台阶的赵福生叫喊道。
“是的,商量得怎么样了?两族人好好的怎么会打起来呢?”赵福生点点头,望着赵福光一边上着台阶,一边不解地问道,不一小会儿便进得宗祠中堂里来。大家也停住了争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赵福生。
玉虔叔腾出一把椅子,与族长赵元枕一并站起身来,招呼着赵福生到中堂北面坐下。
“吴家沟的人把我们的拦河坝挖了,还先动手打人,我们才还手的……”赵福光将事情的经过跟赵福生细说了一遍,又问道:“福生哥,现在两边都有人受伤,我们有八个弟兄受伤了,我家里还躺着个六子要伺候,都快忙不过来了。你看看怎么办才好?”
“元枕叔、玉虔叔你们商量的意见如何?吴家沟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从他们集体来挖坝来看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而来的。”赵福生坐定,看向两位连发两道。
“现在天干旱,大家田里都没水,再说这河水都快断流了,大家能不上心吗?当时我们把河水拦断进我们赵家水塘,浇我们赵家庄自己的田地时,就意识到吴家沟可能会来闹事的。这点当时叫大伙拦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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