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枫看着祁承奕,便把手中的账薄放下,若有所思的说道:“以前只是听闻过豫北有李氏,但是这李氏又好似与京城的姚家不同,姚家是实打实的生意场上的老手,而这李氏好似凭空出现的一般,就好似江湖上有李氏的名声,但是真正接触李氏的人少之又少。”
祁承奕坐在了刚刚李博然坐的位置上,他眼睛眯了眯,说道:“你这样说,我倒是觉得这李博然真不像一位世家的家主,倒像是、”
“倒像是一位训练有素的暗卫、对不对、”祁承枫好似脑中一道亮光划过,他就觉得李博然身上的气息不像是一位做生意的人,若说是暗卫的话,那还真说得过去。
祁承奕嘴角掀开一抹冷笑,说道:“话说皇兄,这厮会不会是璟世子的人啊。”祁承奕说着便与祁承枫对视着。
“伏璟的人……”祁承枫眼中微微一顿,好似在把所有的事情串联一起般,隔了半会儿,他才是说道:“若真是伏璟的人,那伏璟是要做什么?”
祁承奕收回有些冷意的目光,他十指交叉着,眼中尽显懒意,说道:“若豫北的李氏是伏璟的人,这也说的过去,就像你说的,这豫北的李氏虽然有李氏的名声,但是见到的人少之又少,这若真是百年世家,怎么会没有半点迹象,真是查都查不出任何的痕迹。”
祁承枫此时满脸的笑意,他轻叹着,说道:“我们是不是也被伏璟玩弄了,想必在他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摆弄棋子,萧钬是伏璟的人,我们在伏璟的威逼利诱下,还成了反贼,如今我俩在豫北大肆的剥削豫北的百姓,成了百姓眼中的反贼,偏偏这个时候,李博然还来这么一招。”
“伏璟,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祁承奕微微耸了耸肩,有些无奈的说道:“鬼知道伏璟与祁承寒在做什么,不过,最后的结果肯定是一统天下。”
祁承枫在听闻一统天下的时候,懒散一下,“真是诱人啊,一统天下,如今三国鼎盛,西秦看似内忧外患,实则呢……”
“呵呵、”祁承枫干脆冷笑一声来掩饰内心的憋屈。
祁承奕淡淡一笑,随即还摇了摇头,说道:“皇兄啊,璟世子这一招掩人耳目,真是让我不得不佩服啊。”
祁承枫又重新拿起一侧的账薄,继续说道:“萧钬来消息,祁承络已经让边疆靖南王调兵前往豫北、就是不知这一仗打还是不打了。”
“打、怎么不打了,怎么说如今我俩兄弟是反贼,那就过一把反贼的瘾呗、”祁承奕说着便是看向祁承枫手中的账薄,有些讥意的说道:“既然都送来了这么些东西,璟世子的意思肯定是真枪实刀了。”
正是两兄弟在相商事情的时候,这个时候走进来一位侍卫,手中拿着信笺走了进来。
祁承枫与祁承奕的声音便立即落下。
“何事?”祁承枫看着走进来的侍卫,随即目光落在侍卫手中的信笺上。
侍卫单脚跪地,立即说道:“王爷,京中来的消息。”
祁承奕起身,从侍卫手中接过信笺,便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侍卫说完起身,便是退出去。
祁承奕看着手中的信笺,便是撕开,从信封中取出,看着信纸上写着的内容,脸色慢慢的凝重起来,随即他便看着首位上坐着的祁承枫,说道:“皇兄,萧钬说,世子妃已经在去漠北的路上,苗疆的事情璟世子还没有处理完,让我们怎么都要留下世子妃一段时间。”
祁承枫脸色也是凝重起来,他眉头相皱,说道:“留下伏璟的女人?那个江灼?”
祁承奕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江灼。”
祁承枫瞬间就是起身,在高台上来回的走动,口气很是不好,“伏璟是个什么意思,威胁我们便罢了,他也是祁家的子嗣,让西秦更上一层楼当然最好,可是,怎么如今他的女人都要我们两兄弟来顾着,那个女人心眼最是多,又不能把她怎么样,要是留不住怎么办?”
祁承奕懒散一笑,便是说道:“萧钬的信上说只要留下便好,又没有说要好好照顾。”
“你是什么意思?”祁承枫问道。
“伏璟当初威胁于我们的时候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如今尽管是在为他做事,要是不解我心头只恨,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祁承奕想想当初在京城的时候,被伏璟,萧钬拦住,威胁的场景,他到此时想着都是满眼的怒气。
祁承枫见着祁承奕的模样,只是淡淡一笑,说道:“你若是真的把江灼给怎么样,怕是伏璟最后真把我们当反贼给消灭了,那还真是好玩。”
“那,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萧钬让我们留下那个女人,我们还要好生招待不成,那江灼就不会怀疑?”祁承奕口气很是不好的说道。
祁承枫终是坐在了位置上,说道:“反正如今我们也是反贼,想留下一个人那还是比较容易的,怕就是怕,江灼身边有高手,或者太过于朴素,放出了洛城直往漠北而去。”
祁承奕冷哼一声,说道:“从京中已经出来半月,可能已经进入豫北的地域,这几日我便在城门处仔细盘查、”
祁承枫微微点头,说道:“那就辛苦你了。”
……
伏璟与安九君立下的君子之约如约的进行着,一月的时间,说快也不快,说慢亦然不慢。
平阳城易守难攻,梁城却是稍稍的好攻打一点,在这一月的时日内,安九君连续休战三次,实则安九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人知道,这一打便是猛打,这一休战便是休了接近十来日。
西秦每每带兵的便是祁承寒,西域却是一品大将军冯英带兵,至始至终,安九君与伏璟都没有出现过。
然而因为安九君三次的休战,一月便这般过去了,伏璟毒发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安九君也是有所耳闻。
梁城。
“如今的平阳城是蚊子都飞不进去,也不知伏璟是真毒发还是假毒发,若是殿下没有休战,本将定是带兵夺了平阳城,漠北,伏璟便会拱手相让,这倒好,殿下又是给了西秦一个喘息的机会。”冯英看着背对着他的安九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魏子青看着带着怒气的冯英,轻声的说道:“冯将军的心情在下能理解,但是,伏璟在君子之约上说的这般清楚,一个月已经过去了,是西域在一月内没有夺下平阳城,理应该按照君子之约上说的,梁城归还给西秦,但是,伏璟也并未有夺下梁城,是以,此事还待定。”
冯英闻言,轻哼一声,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是感觉到安九君身上有些冷意,便是供着手说道:“那卑职下告退。”
说完也没有等安九君说什么,便直接的退出了亭子中。
待凉亭之中只剩下安九君与魏子青后,才是传来安九君温和的声音,“你确定伏璟是真的毒发了吗,也这么长的时间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魏子青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说道:“虽说这几日平阳城的府衙戒备很严,伏璟中毒是真,这几日平阳城传来消息,平阳城所有的药店就单单断肠草与麝香被府衙中的人给买走。”
安九君闻言,才是转身,看向魏子青,他挑着眉头,问道:“断肠草、麝香?”
魏子青脸上带着一丝恭敬之意,他说道:“是的,断肠草与麝香、伏璟原本身体中潜伏着十几年的蛊毒,虽然已经彻底清除,但是身子虚,如今已经中毒,这番作为也不过是想以毒攻毒罢了。”
安九君闻言,嘴角挑着一抹冷笑,说道:“我不管你是报你苗疆之恨也好,还是真觉得伏璟能毒发,我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魏子青看着安九君这般严谨,剑眉一皱。
“万一、伏璟没有毒发呢……”安九君带着一抹冷笑看着魏子青。
“那么殿下,留了什么样的后路?”魏子青问道。
安九君冷声一笑,便是转身看着前面平波无奇的湖面,负手而立,说道:“西域总归是要把西秦夺到手的,开扩西域的疆土,这是本太子这些年唯一想做的事情。”
“千南人来消息,伏璟的女人,已经来漠北的路上,不如,子青随我走一趟如何?”
魏子青听着安九君淡淡的声音,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伏璟的女人,问道:“难道像伏璟那般的人,还有软肋?”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像伏璟那般的人,那个女人必然是伏璟的软肋。”安九君想起江灼的模样,嘴角莫名的掀开一抹笑意。
魏子青听着安九君声音中的兴奋之意,便是供着手说道:“属下在梁城等着殿下凯旋归来。”
安九君转身,看着魏子青,他也是没有想到,魏子青居然不会跟他一起去豫北,眼睛眯了眯,说道:“那子青可是要守住这梁城。”
魏子青想着如今正是刺杀伏璟的好时机,当然不会跟着安九君前往豫北,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只是,他还是恭敬的说道。
“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