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杨公子你太言重了。你我本是萍水相逢,何况邵并无甚需要之物。”
刘禅见顾邵推脱得这般干干净净,心知他志不在此,就不再再在这方面多言。三人又喝了一会儿酒之后,顾邵问刘禅道:“先前听我家达远贤弟说,杨公子乃是荆州人士,可否属实?”
“正是。”
“那杨公子可曾去过丹徒北固山?”
刘禅心里一颤,心里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想必那次在甘露寺,大家只是短短一面之缘而已,想不到这个顾邵如此好的记性,可能将自己的容貌记住了,所以才会开始打听自己的身份。
刘禅稳定了下自己的心绪,淡然道:“丹徒倒是曾经听闻,但是这北固山又是何地?”
顾邵哦了一声道:“那日在下在北固山甘露寺,曾见到一位与杨公子甚为相似之人,便误以为是公子了。”
“长相有些相似之处之人,世上本就不少。比如原先荆州军中魏延魏文长的脸色就与关羽关君侯颇为近似,都是一张红脸膛。”
顾邵也并不再争辩,笑着又向刘禅敬了一杯酒后,说道:“杨公子,你可曾听闻我江东最近发生了一件奇事?”
刘禅被顾邵的话吸引,问道:“是何奇事?”
“事情起自那日我给孙都督送去的那份紧急文书。”
刘禅摆摆手说道:“既然是紧急文书的事情,顾将军说出来的话只怕不妥。”
顾邵笑道:“此事其实并非紧急,杨公子听听倒也无妨。话说我家主公日前在江上被一伙水贼刺杀未遂,但是随身的宝剑却被抢了去。”
刘禅心里又是一震,这是分明就是他干的事情。可是自己好心救人,如今居然被孙权那个狗家伙安了个水贼的罪名?刘禅心里顿时感觉非常不舒服,要是孙权现在在这里,说不定他立刻就会冲上去给他几个耳刮子。
刘禅问道:“自古帝王被人刺杀的情事,可说是层出不穷,却又为何成了怪事呢?”
“杨公子有所不知,文书内中说,那伙水贼极为厉害,以四五十人之力,斩杀我江东二百余人,最后还全身而退。更为惊奇的是,其首领竟然是个十二三岁的孩童。唉,想不到居然是跟杨公子颇为相似。”
刘禅闻言,知道顾邵是有意用这些旁敲侧击,在试探自己的身份,是否就是那个水贼的首领。他的反应极快,说道:“顾将军此言差矣,篁乃是清白人家子弟,就是一点半点也不想与水贼有相似之处。”
顾邵目光中显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但是还是向刘禅道了歉,说道:“现在天下乃是多事之秋,杨公子身边虽有赵兄这样的高手随身保护,但是世事凶险,即使公子不愿生事,有心人还是可以随时来找麻烦的。若是杨公子已经在江东玩够了,那么未免家中长辈挂怀,还是可以尽快回家的。”
刘禅知道顾邵在暗示自己,为免受此事牵连,应该乘早离开江东为妙。
刘禅心里暗猜,顾邵可能真的认定自己就是水贼的首领了!他心里不禁暗叹一声倒霉,但是其实也有些感激顾邵没有去告发自己。这样的话,虽然不可能找到直接证据,因为白虹剑已经送给韩龙了。但是只要将刘禅扣押,等到孙权回来的时候亲自指认,到时候他绝难逃出生天的。
刘禅叹了口气,举杯对顾邵说道:“多谢顾将军指点,篁确实已经离家多时,现在也应该是到回家的时候了。但是将军也需知道,这世上有时候‘贼’并非真贼,而‘兵’反倒才是真贼了。来,我再敬将军一杯!”
顾邵点点头道:“杨公子果然是天资聪慧,闻一而知十之人!邵受教了。”然后,他也举杯将酒饮下。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说到这里,顾邵今晚宴会的任务也便完成,而刘禅对顾邵的考验也算满意。二人也就不再与对方说话虚虚实实的,就只是一边饮酒,一边聊些诗词歌赋与自身的见闻,气氛倒显得更加和乐了。
等到刘禅从顾雍府中结束酒宴,被顾邵送出大门分别时,时间已经是深夜。
刘禅因为心情颇好,从不喝醉酒的他,今天却也喝了个七八分酒醉。他在登上马车之后,便靠在车厢昏昏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