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手机传来短信声,是刘华涛给她打来的两万块钱已经到账。
还行,算是有点小安慰。
伤口还疼,夏甜吃过药也不想再折腾,看了会儿手机越来越困,她平常不会困得这么快,可能是季行州给她开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
再醒来是清晨六点,窗外隐约有一线天光,夏甜下床洗漱,不能淋浴,只能避开伤口擦洗身体。
她的伤口还是很疼,肚子也同样很饿。
换上一条宽松的雪纺长裙,夏甜懒得梳头发,长发懒散地披在后背,随意套了双拖鞋就打开房门。
突如其来的身体栽进屋子里,是季行州。
夏甜吓了一跳,差一点就要反击。
这一摔,季行州已经醒来,他还穿着昨天的衬衫,睁开的第一眼还有些迷惘,很快起身来,问她有没有被撞到。
夏甜瞧见了他肩膀那蹭到的污渍,衬衫腹部和后背全都是褶皱,他昨晚就靠着她房门睡的?他还没走,就这样睡了一夜?
“要出去?急吗,先把体温量一遍吧。”
季行州走进房间找出温度计。
夏甜看他这么轻车熟路,在昨天那盒自带的药箱里翻出温度计递给她。
这一次她什么重话都没说。
体温量完,37°c,烧退不少,但还有些低烧。
季行州说:“还需要给你输液,你刚刚出门是有事?如果方便告诉我,我去办理,你还不适合过多运动。”
“我饿了。”
这一句尾音带着一点娇嗔,但季行州再看去,眼前的脸又刻意保持着疏离。
他点点头:“我给你买早点,先输液吧。”
夏甜出奇地配合。
也许是知道眼下是无可奈何的长假,或者像刘华涛说的,休息是为了更好的战斗。
她躺回床,任季行州为她插上针管。
她望着季行州修长的手指,想起曾经主动很多次去牵他时,被他矜贵又冷淡地教训:“你端正点。”
他握着她手背,把针头温柔送入,抬眼问她:“早餐想吃什么?”
“随便。”
夏甜说:“麻烦你帮我包拿来一下。”
季行州依言照做。
“拉链隔层打开,把我卡带上,密码802213,你把欠你的钱取出来,还给你,顺便帮我多取两千,谢谢。”
季行州收下了卡,只是问:“房门钥匙呢?”
夏甜纠结了会儿。
为什么发展到这一步了,是不是哪里没对?
她不是应该恨他吗?
她最终还是指了指放药匙的抽屉,反正她是个病号,有人照顾不要白不要。
…
季行州再回来时,夏甜吃上了还冒热气的水煮玉米,一盒香菇馅的饺子,一碗红糖粥。
全都是她高中时的口味,也是这些年一直不曾变过的喜好。
都是双份,但季行州看着她吃完才开始动。
他好像变成了一个愿意纵容她的男人,不再是那个总是用条条框框约束她的少年。
夏甜故意说想喝柠檬茶,季行州起身说去买。
他买回来,她喝了一口就放到一边,有意为难他:“甜死了。”
他重新去买了一杯回来,把吸管插好递给她,不忘检查药水还剩多少。
夏甜望着他衬衫上到处的褶皱,心口莫名酸涩,喉咙里也像被堵住似的难以呼吸。
她不明白他干嘛要这么好,不是早在六年前就通过那好几条短信和她划清了界限吗。
他当时那么狠,哪怕她说出真相跟他解释完他也还是不相信她。
“季行州。”
他停下,看见她发红的眼眶,手背落到她额头,确定不是发烧忙问:“伤口疼?”
“你到底要怎样。”
他收回的手僵在半空。
“夏甜,换一下位置吧。”
“换我照顾你,换我追着你,换我来填补一切。”
房间里很安静。
等待了很久的沉默里,忽然响起了夏甜压抑的哭声。细小,藏在疼痛里,只有一点抽气和哽咽。
他忽然抱住了她。
手臂狠狠收紧,炽热的呼吸圈禁着她。
这一点也不像少年时的季行州。
哪怕他曾经后知后觉喜欢上聒噪个不停的夏甜,但还是依旧站在清冷的高处,藏起心动。
他只是默默整理夏甜每一份失败的试卷,他只是默默为她定制属于她的补课方案。
他每一天都是清隽自持的外表,所有放纵和喜欢都被他用冷静私藏。
夏甜推开他。
“伤口疼,我哭是因为伤口疼。”
“季医生,麻烦你站我远点,你挡着我呼吸新鲜空气了。”
“我让你取的钱呢?”
“密码输错了。”
夏甜诧异地抬起红红的眼眶:“不可能,我就是这个密码。”
“不清楚,按错就是按错了,卡已经锁上,等你身体好了再去柜台改密码吧。”
夏甜:?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季行州还会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