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
他当然不想放弃。
一年了,终于……可看到她的模样,那么轻松愉快……正是他想象中她该有的生活。
即便如此,他的手臂却还固执地环在她的腰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仿佛是他的心在作答。
“没下定决心,还是没想要放手?”她说,“你要给个准确答案呀。”
——我想让你选择。
没等他将话说出口,女孩已来到他耳边,用气音道:“因为,我的答案可是早就给你了。”
“你知道我怎么察觉到的吗?”她轻轻道,“下次跟踪人的时候,你真该控制下你的眼神。”
“那是因为……”他话语里有几分无可奈何,“[你]是你。”
“我不是不能理解。”女孩道,“谁让[眼睛]总是[心意]的表达呢?”
这话一出,降谷零微微一怔。
她的衣裙如水般的蓝映入他的眼帘,他也还记得她颈前的项链,与钻石交织的不是搭配她眼眸的绿宝石,而是蓝宝石……是他想的那种可能吗?
咚。
是烟花在空中绽放的声音,也是他的心脏被重重冲击的声音。
“就像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不喜欢我了。”她说得理所当然,“就在方才三十秒里,你还看了我的嘴唇三,不,四……”
他蓦然上前,下一秒,她的话被一个吻打断了。
贴近她的男人不再犹豫,侧过脸吻上了她。在一次比一次重的呼吸中,他按着她的脑
后,加深着这个吻。
夜幕上烟火五色缤纷,光彩溢目,桥上的男人抱着栏杆上的女孩亲吻,一切恰如唯美的画卷。
再如何温柔,脑海里又闪过多少关于[适合]的考虑,属于他的本性里从没少过攻击性,也不乏上前一步的勇。
何况她朝他伸出了手。
“是啊。”结束这一吻,他的眼眸深不见底,对着牢牢圈在怀中的女孩道,“我的心意丝毫未改。”
我依然喜欢你,也想吻你。
这次,换做她抿了抿唇,不怎么说话了。
他又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嘴唇,低声道:“只是,我看到你穿着这件裙子站在别人面前的时候,没想到……”
“我不太容易丢失我的目标的。”
她抬起脸,眼波似水,有很漂亮的光泽闪耀,“你不是清楚吗?”
“我现在才清楚,这一条也适用于我。”他与她额头相抵,低低笑起来,“我真高兴。”
她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唇角也跟着扬了起来。
两个人在脉脉温情中相处了好一阵,赤脚的她去拿一旁的鞋子。
“说起来。”枡山瞳道,“刚才乐队表演期间,你是不是在底下拿花砸我来着?”
“是抛……”他一边纠正,一边替她把鞋子穿好,“抛出去的花。”
“不是觉得没机会送了,砸我泄愤?”
“怎么会。”他哭笑不得。
“你真不能这样了。”她嘟囔着,“我可不能每次要找你都跳水一次。”
“不会了。”他把她从栏杆上抱下来,语气不重,但尤为坚定,“时效过了。”
“什么时效?”
“我会放手的时效。”
……
“对了,我有东西给你看。”
热热闹闹的人群里,她牵着他一路小跑,嗓音欢快。
古典的校园中有许多繁茂的大树,她来到某一棵前,朝他伸手,要他把她举起来。
降谷零照做了。
见她从被树叶掩着的枝杈后摸出一个盒子,他有些愣怔。
这个大小和形状……
“小提琴?”
“不许问问题。”枡山瞳从提琴盒里拎出一把棕红色的小提琴,“但是要听着。”
“福尔摩斯才拉小提琴。”
塞西利娅曾对老师这么说过。
一个又一个世界,从二十一世纪到十九世纪再到现代,她必须承认,一部分的自己在执着于这个经典故事里蕴含的种种象征。随着时间流逝,出众的头脑也能意识到,现实并不总能生搬硬套用书中的一切去对应……而若她真要如承诺般再向前一步的话……
降谷零看着立在树下的女孩望着自己,眼睛里似有种种情绪流淌,最终都化作某种决心。
她将琴抵在肩上,悠扬乐声响起。
如柔波细语,也似流水潺潺。
这一次还是巴赫。
[她不是小提琴派]……陌生男生的话语犹在耳边。
降谷零蓦然明白了什么,心底某处变得无比柔软。
这是他永世难忘的场景。繁密茂盛的墨绿色枝叶在颤动,夜空中繁星闪烁,地面上亦是浪漫灯火,恰如水天相接。烟花再次绽开,人声在身后喧闹,却像是和他们隔着一整个世界。
喜欢的女孩在面前演奏,乐声诉说着选择。
“我得说。”一曲结束,枡山瞳眼中难得出现了赧然,手指在倾斜的琴弓上揉着,“不是任何举动都有寓意……但是,这次还是有寓意的。你明白的吧?”
心结之外……这最后一次基于故事象征的举动,同样在
表明立场与感情。
降谷零的内心涌动着无比热烈的暖流。
男人点点头,眸色无比认真。
对于他的反应,女孩看起来很满意,将琴收了起来。他重新将她抱离地面,看她把琴盒在[秘密基地]里藏好。
胸腔里心跳愈发激烈,而怀里人就是眼中人。
“你别一直亲我呀。”她笑着扭肩,裙摆与眼眸都在闪闪发光,“我的口红都要掉光了……”
树下又传来小小的轻呼。
“也别抱着我转了!”她攥着他的手臂,“我头真的好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