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媗是一个标致的美人,世家风范的仪态,纵然是此刻身在大牢,也未曾丢失分毫。
一碗清水搭着干硬的馒头,送了进来。王媗坐在冰冷简陋的牢房里,冷眼看着大理寺的官员走了过来。
她没有丝毫的畏惧,面上一片平静,目光扫过那冷硬的馒头,眉头微微一皱。
似乎注意到王媗不满,那一名大理寺的官员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些许嘲讽,而后轻声道:“王姑娘,这里是大理寺,不是你们王家,比不得您们吃用得精细。”
王媗面无表情地对上大理寺官员的双眼,她的双眸很漂亮,水亮地仿若是从清透的泉水里捞出来的黑珍珠,直勾勾盯着人看的时候,并不让人觉得可怕,反而是会心生怜爱。
然而那一名大理寺官员眼中的冷然未曾有丝毫变化,能够在大理寺任职的官员,都不是一般人,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也早就习惯了。
王媗垂下眼,她伸手将放置在地上木盘里的馒头拿了起来,掰开一小口,放入口中,太过冷硬的馒头显得异常粗粝,她从未吃过如此粗糙的食物,嚼了几口以后,她端起碗,将那碗清水饮了数口,才勉强咽了下去。
并非是大理寺的官员在刻意为难王媗,入了大理寺的嫌犯,吃食上都是一样的简单,只是避免有人下毒。毕竟越是简单的食物,越不容易下毒。因为简单,一旦混入了什么东西,便能一眼看出来。
“我没什么可说的。”王媗低低地说了一句。
那名官员并不在意王媗的话,他冷淡地看了一眼王媗,道:“你有没有话要说,我并不在意,就算你想说什么,那也不是对我说。况且,你已经进了大理寺了,你最好是能够证明自己无罪。若不然”
他的话没有说完,也不用说完,这般未竟的话语,更是令人心头发颤。
王媗微微低头,她面上似乎同先前一般,毫无一丝的惧意,可是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是透露出了她心底真实的感受。
那一名官员没有多待,他仿佛只是来看一眼人而已,见到了王媗,便就转身离开了。牢房里徒留下她一人,安静而又孤独。
大理寺的牢房同刑部的不一样,这里更安静,也更干净。但是都同样的幽深阴冷,王媗垂下头,轻轻咬着牙,她将自己蜷缩起来,单薄的衣裳,挡不住牢房里的幽冷寒意,更冷的是心中的惧怕。
“没事的,娘亲他们一定会来救自己的,祖父、祖父应该会来救自己的,一定会的”她低低地喃喃自语。
虽是这般说的,但是她的心头却是空落落的,毫无一丝的着力感。她被谢嘉烨带走这么多天,在城中戒备没有那么森严之后,她早就托谢嘉烨送了信回去给祖父,可是直到最后,等来的却不是祖父,而是大理寺。
她是一个聪慧的人,这般情况,不必多说,她心中已然是有了些许猜测,不外乎是她成了一枚弃子。可是未到最后一刻,她总还是带有一丝的幻想。
只是,这一抹的幻想,终究还是会被打破的。
大理寺的大牢外,此刻天色已然暗淡。
“人已经入了牢房,你不去审一审吗?”常旭看着似乎并不打算前去大牢的楚延琛,开口询问。
“不急。”楚延琛站起身,缓缓舒出一口气,吴江的针法还是不错的,服了药以后,现下倒是感觉好多了。
常旭挑了挑眉头,他跟着楚延琛走出大理寺,低声道:“不急?你就不怕谢家和王家做点什么?”
“他们要是不做点什么,我才要急了。”楚延琛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眼中带着些许玩味。
“嗯?”常旭的眼中透出一丝不解,在他看来,将人逮回来了,这两人的身份又是那么特殊,那肯定是要抓紧时间,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好好审理一遍。毕竟兵贵神速。
楚延琛心中思忖,却也不知道谢家接下来是要和王家结亲呢?还是直接撕破脸?
他侧了侧头,淡淡地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常旭若有所思地垂眸想了想,突然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转过头来,盯着楚延琛毫无血色的面颊,倒抽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是那位渔翁要等?”
他的手指微微指了指皇宫的方向,楚延琛但笑不语。
“对了,那位王家姑娘确实,是一个”常旭见此,便干脆利落地转了话题,“一个挺特别的姑娘。”
“不要对她好奇,已经有三个男人栽在她手中了。”楚延琛的眼神很是淡漠,“我不希望你是第四个。”
“三个?”常旭惊诧地反问了一句,“不是就一个谢嘉烨吗?”
“任石巍,与王家姑娘,有私情。”楚延琛冷冷地道,“他死了。而虞家三郎现在还身陷刑部大牢,无论最后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御庭卫所的小令,都不可能当下去了,这仕途如今,大抵也是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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