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海天相接的景象,海浪拍岸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她浅浅地笑着,往那片湛蓝走了过去,可是没走两步,那片湛蓝就失了颜色,眼前的景色向后飞速地逝去,只留下一片漆黑的痛楚。
“爸爸!”她只要唤一声,父亲就会出现在她身边,就会带她逃离险境。从小到大,她从没有怀疑过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
一片鲜艳的红划破漆黑,扩散得越来越大,蔓延到她白皙的脚腕,她水色的眸子也被印上了那刺眼的颜色,她不觉闭上眼睛,四面八方传来的嗡嗡声音却要将她湮没。她不可抑制地向远方奔跑,可那血色就像是她的影子一样,跟在她的身后,永不停息。
她突然惊醒过来,直直地坐起身子,侧目看着皓腕上挂着的点滴,浓烈的阳光透过窗棂,撒在灰色的空气里,那微小的尘埃慢慢扬起,她伸出另一只没有被禁锢的手,缓缓地揉着太阳穴。
医生推门而入,见她已经清醒,便笑了笑,“程小姐,刚才你昏过去了,这瓶点滴要滴完了,我替你换药。”
她淡淡地点着头,心里有一块空空荡荡的地方,她咬了咬玫瑰色的嘴唇,只祈祷自己是做了一个冗长的噩梦,抱着一丝快要泯灭的希望,道:“请问我爸爸怎么样了?”
那医生顿了顿手上的动作,看着她柔弱的容颜,心里也不觉地心疼起来,但……事实终归是要告诉她的。医生拿下药瓶,放在托盘里,低垂着眼帘,道:“程先生不治身亡了,程小姐你要节哀。”
原来不是噩梦,是真实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
她叹了一口气,压制住心中翻涌而来的悲伤,朝医生淡淡一笑,“谢谢你了,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程小姐你只是受了惊吓,再加上长年累月的营养缺失,在医院住上两天,挂些吊瓶,就可以出院了。”医生看着她如画的眉目和清淡如水的表情,如是说道。
她点了点头,半阖眼帘,春日的阳光似乎在此刻都刺眼了起来,她伸手去挡,那耀眼的光线透过白皙的指缝,传达到她如雪的肌肤上,给她增添了一丝暖意。她闭上眸子,淡淡道:“帮我把窗帘拉上来吧,我想休息一会子。”
“好的。”医生见她没有哭闹,没有怅惘,心里也放下了一块石头来。忙应了她的要求,拉上了窗帘,问道,“这样可以吗?”
她睁开眸子,眼前的光线暗淡下来,正好适合她此时的情绪,点了点头,礼貌一笑。那医生本来打算离开,却又想起了什么,对她道:“外面有一位自称南先生,想要拜访程小姐你,请问你要不要见?”
南先生?她怔了怔,唇角滑过一丝浅浅的笑意,南先生一直待她很好,三番两次地救过她,就算此时心情大糟,该见还是要见的。她点了点头,声音轻柔,“麻烦您请他进来吧。”
“好的。”医生这才离去,她转头看着被沾染着尘土的窗帘,头顶的点滴一滴一滴,如秒针般地流逝着,就像流逝了生命。她苦笑了一声,从此以后,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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