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既是都不跟苏东辰提,要么是老安国公糊涂,对这桩婚事不重视,要么就是安国公夫人知道他会反对,因此有意无意地回避。无论哪种情况,都让皇帝比较放心。只要不是故意勾连,一些妇人的小心思,根本无足轻重。皇帝有些好奇地问,“听说你夫人已经去世十余年,你却至今未再娶,也没纳妾收通房。”
“是。”苏东辰又拱了拱手,“臣正要请求皇上的恩典。臣还没进京城,就听到诸多消息,都是想要插手臣的亲事的。臣幼年丧母,父亲续弦,臣与弟弟妹妹颇吃了些苦头。如今臣有两子,不忍见幼子也像臣这般过得困苦艰难。那些小妾通房虽是玩物,就怕小人心大,暗中弄鬼,反生事端。臣妻便是亡于这类小人之手,臣不愿重蹈覆辙,再让臣之子也受到伤害。臣忙于军务,实在防不了那么多,只好索性不娶不纳,让后院干干净净。再说,臣之子即将长大成人,再过几年便可成家立业,届时,有儿媳妇打理中馈,臣再无隐忧,便会考虑续弦一事。还请皇上开恩,容臣自理亲事。”
皇帝对于这些日子来前朝后宫的暗流涌动心知肚明,见他完全不避讳提起与继母之间的龃龉,显是将自己真正当成了君父,一点也不欺瞒,对他的知情识趣颇为满意,于是笑道:“子嗣自是最为重要,有些奴才心大,刁顽欺主,千防万防也防不住,确实应当小心谨慎。你已有两个嫡子,不忙于续弦之事,倒也没什么。爱卿放心,朕许你自己作主婚事,不会给你赐婚。”
苏东辰喜形于色,起身跪下磕头,“谢皇上隆恩。”
“起来吧。”皇帝很高兴,这才转入正题,与他聊了聊南方形势,然后重点说明西山大营武备废驰,令人忧心,“爱卿入职后要迅速整军备武,以安朕心。”
“臣遵旨。”苏东辰见皇帝已经吩咐完,这才起身告退。
出宫之后,他立刻去了兵部,交验官印文书,正式走马上任。
他现在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兵部清吏司的官员都没有怠慢,前面排队办事的几个军官也热情地让他先办。听那几个军官简明扼要地报了官职履历,他便明白了,这几个都是从东北调回来的中级将官,属于苏家军的嫡系,要往京城三大营安插。他很高兴,与他们寒暄了几句,这才进去办事。
他心里有数,即便明面上这几位算是安国公府的人,可暗地里有没有什么猫腻,却是说不清的。他们或许是三位皇子派系的人,又或者是皇上的人。他不会完全信任他们,当然也要重用,不然岂不让苏家军的官兵们寒心。
办完入职手续,拿到新的官职印信,他便回了安国公府,先到泰昌院换了常服。
安国公府已经出嫁的三位姑奶奶早就到了,这时得到报信,就与姑爷一起带着孩子到了泰昌院,顿时欢声笑语不断。
大姑奶奶苏馨兰嫁给信国公世子常允达,现任刑部左侍郎,已有二子一女。二姑奶奶苏芷兰嫁回了母亲的娘家,夫婿是武阳李氏嫡支嫡脉的七公子李英,刚刚高中探花,现在翰林院做编修,已有两子。
两人年近而立,都是苏东辰的同母胞妹,看上去风姿绰约,精神奕奕,显然过得很不错。他们的婚事都是李氏去世前定下,两位夫婿都是家世显赫,才貌双全。后来胡氏进门后想要动手脚搅黄婚事,不让苏东辰有那些实力不凡的姻亲,不过,老夫人和武阳李氏护着,让胡氏也没有办法做手脚。九年前,老夫人硬撑着等苏芷兰出嫁,又督着儿子和胡氏把苏南辰的婚事定下,这才放心地撒手西去。
如今,兄妹三人在分别十几年后终于团聚,苏馨兰和苏芷兰都很激动,又哭又笑,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三姑奶奶苏蕙兰刚十七岁,看上去似乎比她两个姐姐还老。她是庶出,生母是老夫人所赐的刘姨娘。她被嫡母配给娘家侄儿胡胜,过得很苦,已经两次滑胎。今天虽然穿着盛装,衣裙首饰却都是前两年的样式,尽管用脂粉盖住腊黄的脸色,看上去却依然衰败羸弱,憔悴不堪。
胡胜也收拾过,但人的气质却是难以伪装的。苏东辰目光如炬,一眼扫过去,便看出此人酒色过度,纨绔油滑,十分糟糕。
苏东辰虽然远在南方,京城的消息却不断有人送来,自然知道胡氏对这个庶妹非常苛刻。
胡氏的娘家会宁伯府想要继续与国公府联姻,打算把女儿嫁给胡氏生的苏西辰,胡氏却不肯,定要给儿子娶高门贵女。会宁伯府又想为胡氏嫡亲大哥的嫡子胡胜求娶胡氏所出的女儿,胡氏却怎么也不肯,于是苏惠兰便被他们拉出来填了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