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哒哒的马蹄声,卢兆麟又剥了一个桔子,随手递给他,“对了,同盟会派人到云南开展工作,创办杂志《云南》。他们派了两个记者常驻蓉城,其中一位是女性,貌似当年曾与你议过亲。她现在仍是单身,对女性权利特别关注,思想很激进,脾气很火爆。我查过本源历史,今年底,四川同盟会准备起义,后因事情有变而停止。或许,在四川成立同盟会、策划起义的人里就有她。这些日子我反复想过了,必须制止同盟会渗透西南三省。他们可以在西南地区之外要闹革命,要起义,但是不能扰乱我们这里的秩序,干扰我们的计划。”
“嗯,我同意。”牧博明拿起一瓣桔子放进嘴里,感受着沁凉的甜蜜,半晌方道,“凡在西南三省辖地内的山堂公口和政党社团都必须到当地官府登记备案,每年接受一次审查,提供账本和人员名单,若要举行集会游行,也必须提前申请,得到地方官和警察部门批准后方可进行。若是不在名单内或进行非法活动的人员,一律驱逐出境。如果有违法乱纪者,依律惩处。”
“好,发布了律令,下头的人也有法可依。”卢兆麟有些感慨,“今年是多事之秋啊,同盟会遍地开花,到处发动起义,连一省巡抚都会被杀……光绪必定举步唯艰。”
“这是大势所趋。”牧博明沉稳地说,“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辛亥革命仍会爆发。这是好事,我们在西南好好发展,伺机而动,譬如护国运动、一战爆发、军阀混战,都是机会。”
说到超越历史的隐秘话题,两人都不再吭声,而是在脑海中继续对话。他们梳理了本源世界这段时期的中外历史,一致同意推动历史进程按照本源历史发展,但是人物却可以改变。现在光绪已经代替了慈禧,侯四海占据了袁世凯的位置,而溥仪也再不会成为末代皇帝,那么出任清朝结束后第一届国民大总统的人完全可以是牧博韬或者卢昊苍。
说着说着,他们的队伍便进了蓉城。
卢昊苍一路劳顿,也没有不长眼的人提议接风洗尘什么的,大家把卢家父子送到督院街口便告辞离去。牧博明与他们分手,回了牧宅,打算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上班。
总督府大门外等着许多人,黄氏和几个儿女站在前面,姨太太在后面,还有大批仆从、丫鬟、婆子按照规矩站在周围。
卢昊苍骑着马小跑到大门口,黄氏激动的上前行礼,“老爷。”
其他人也一起行礼,主子们曲膝一福,奴才们跪下磕头,齐声道:“恭迎大人。”
卢昊苍跳下马,笑着扶起黄氏,然后抬手说了声“免礼”,然后一边往里走一边与儿女们说了几句话。他的态度很温和,那些儿女们却依然恭恭敬敬,不敢放肆。虽然对他们的教养感到满意,不过他还是最喜欢卢兆麟。这孩子对他既恭敬又随意,提要求时毫无顾忌,有不同意见时直抒胸臆,请教时认真专注,该表现时从不退缩,这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出色儿子对优秀老子的态度。心里打了个转,他又觉得,为免兄弟阋墙,下面的小儿女恭谨些也是好的,于是脸上笑容更盛,对几个孩子说:“你们都很好,我从京城给你们带了礼物,回头就让人给你们送去。”
几个孩子都放松下来,笑着说:“谢谢爹。”
卢昊苍先去给卢老爷子和卢老夫人请了安,然后回房沐浴更衣,吃了些东西,又去清馨院陪二老说话。
他提了提牧家的情况,说了一些立后大典的情形,再谈了谈全国形势以及对西南地区的影响,然后就说到家事,“老五的事我已经听兆麟说了,就像现在这样困在家里吧,等我料理完外面的事再来处置。三弟死于东洋人之手,二弟死在八国联军的枪口下,指不定其中也有东洋人,这个东洋媳妇我们卢家绝不能要,不过暂时还不能动手。老五是什么德性,会让东洋媳妇看中?肯定东洋人有什么图谋,知道用别的手段进不来,只能利用老五的好色愚蠢,以这种方式进门。我们先不动声色,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也好把隐患全都解决了。”
卢老夫人连连点头,“好,好,就听你的。反正我不要那东洋女过来请安,眼不见,心不烦。”
卢老爷子愉快地道:“我也料到东洋人耍这花招必有图谋,所以才允她进门,不过也没上族谱,这婚事根本就不作数。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们装聋作哑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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