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空间,虽只一线,其中却充斥着时空乱流和一些未知的力量,对于人类脆弱的身体来说非常危险。
卢兆麟自然明白,但脑中轰轰作响,根本一刻也不能耽误。看着那条通道中盘旋呼啸的灰色乱流,他猛地一握双拳,登上专门在虚空通道中穿行的单人空艇,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本来,以他们两人目前的境界,其随身空间已经足以在法则薄弱的亚空间随意开启彼此之间的虚空通道,但这次他们来到的这个世界却与普通的亚空间不大一样,以致卢兆麟再是焦急,也不敢真身穿行,必得借助虚空飞艇才敢进入通道。
短短的一分钟时间里,他就遭遇到虚空乱流和未名力量的无数冲击、撕扯、缠绕。虽然远远比不上当初他和燕漓穿越宇宙屏障时的危险,但那时候他们是本体穿越,有极强的承受力,现在这具身体是根本比不上的。他的身体被牢牢固定在座位上,但有些力量却穿越了艇体,冲入他的身体,在他的血管、筋脉、识海甚至灵魂中肆虐,让他在一瞬间遭受到巨大痛苦。
他闷哼一声,双手死死握住扶手,强忍着凌迟般的剧烈疼痛。这一分钟仿佛被拉长到一个小时,似乎没有尽头。他努力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燕漓受伤的惨烈场景,以无上的毅力保持着清醒,一直坚持到进入燕漓的随身空间。
他的身体受伤很重,而且是空间乱流入体造成的,其中还有那种未知的力量。他和燕漓从本源世界备好带来的一切药物、医疗器械以及空间世界中拥有的各种天材地宝都无法给予治疗,只能他自己运用功法炼化。但这需要很长的时间和安静独处的空间,而他现在根本无暇顾及,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里乱糟糟的情况,一心只记挂着生死未卜的燕漓。
燕漓的空间比他的要大得多,毕竟他的空间是重新建起来的,比不了燕漓无数年的苦心经营。可是,现在燕漓的空间却似乎有种奇怪的凝滞感觉,让他们无法顺利地将重伤的燕漓收回空间。
燕晓的形象是个英俊少年,虽比杜漓要成熟一些,平日里看上去却依然天真活泼,无忧无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忧急惊怖,手足无措。
“杜叔叔,不知怎么的,刚才我突然感觉全身发软,沉重得很,动起来有些困难,而且似乎与父亲的距离越来越远,仿佛隔了好几层屏障。”燕晓一脸焦急,越说越难过,大大的杏眼中满是泪水。
卢兆麟使劲咽下不断涌上喉头的鲜血,努力镇定,对他说:“你别慌,我这就出去看看。”
燕晓一怔,“杜叔叔,你就这么……这么出去?”
卢兆麟这才反应过来。他势必不能以本来面目突然出现,否则他无法解释远在春城的他怎么会在一瞬间到达蓉城的事发现场。
这是他们执行任务的铁律,即使他们附身的人物濒临死亡,这条规则也绝不可违背。
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再回到他自己的随身空间中调用他的灵体了,况且在这个科技落后的亚空间,他稍微使用一些手段,也不会露出破绽,于是他当机立断,对燕晓说:“给我一个面具,再给我一身外面工人穿的外套。”
燕晓的动作非常快,而空间之灵本身就是空间的主宰,做什么都是举手之劳。他一抬手,秀气的掌中就出现了一个纳米智能记忆仿生易容面具,另外还有一套工人穿的土布外套和长裤。
卢兆麟取过面具往脸上一扣,抓过衣服套在身上,便一刻也不耽误地放出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凝成尖锥,住感知到的屏障猛力刺去。
空气中仿佛响起一连串的“刺啦”声,随即层层相套的几层屏障相断被刺出一个孔洞,随即再也“笼罩”不住这个空间世界。
燕晓大喜,“杜叔叔,好了好了,我能感觉到父亲了。他还活着,还活着……”说着说着,他已是泣不成声,神情间满是后怕。
他没有忘记曾经的那个杜叔叔以前消失在虚空乱流后空间崩溃的情形,那个空间之灵与他亲如兄弟,他却只能干看着对方烟消云散。这次的经历虽然远不如那次凶险,他却非常害怕,一度以为自己也会随着空间被硬生生地与父亲剥离开,消散在虚空中。现在不再有这样的危险,让他不由得喜极而泣。
卢兆麟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