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三个吗?我怎么听说有五个了?好像一周一个。”
“天啊!”
蔡安伦喉咙一痒,不由自主地咳了声,两个女生没意识到楼道有人,吓得赶紧继续抬起桌子走人了,也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自己的屋子,蔡安伦听到对面有响动,便透过猫眼看了看对面的屋子,见到房东正从里面带着新住客参观出来。
他不由得想,刚才那两个女生八卦的,会是郑真伊吗?
还真是easygirl啊!
烦躁。
郑真伊正在实验室里老老实实做实验,外面对她的评价,她从没在意过。从小到大,比那难听的话,她可听得多了。
她打扫完试验台,忽然有个师兄喊住了她,说老板每周五早上都有个会议,建议她也参加。
郑真伊点头,然后师兄下一句话把她问住了:“你为什么要来老板这里呢?”
师兄是大陆来的博士后,有家室有孩子了,平时只顾着做实验,很少管闲事。
他说:“你看他文章接近一万一的引用,就觉得他很厉害了吗?难道没意识到这里一个女生都没吗?”
郑真伊微微皱眉:“师兄,你想说什么?”
师兄没说什么,顾左右而言他:“我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四岁了,长得很可爱。”
郑真伊“哦”了声,准备走。
师兄埋头记录数据,也不知他跟谁说话,只听到他说:“要不是局限于身份,我早就离开这里了。我跟我女儿说,以后找老板,千万别找印度人。”
郑真伊止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师兄,诚心实意地跟他道了声谢。
新的住处也是Karen帮找的,听到郑真伊的遭遇,Karen又生气又难过,为她做了很长时间的祷告。收留了她两个星期后,又帮她找了个downtown的公寓,这样她每天走路就能上学。
搬家是Jake和亚历山大一起帮忙的,Jake开着皮卡过来帮拉家具,新公寓住的留学生也不少,见到这三个年轻人,都纷纷多看几眼,其中有个男生不断地看郑真伊。
“Chinese?”那男生问。
郑真伊看了他一眼,这男生是亚裔,戴着眼镜,头发油油腻腻的,又有胖胖的肚子。
一看就是那种爱打游戏的肥宅。
“是。”郑真伊没多说,抱着台灯上去。
“我们是邻居耶!我叫童万瑞,学商科的。”
郑真伊沉默了几秒:“我叫郑真伊。”
童万瑞“嗯”了一声:“你的名字像韩国人。”
郑真伊没有继续,正好亚历山大问她书桌放哪,她带着亚历山大进了房,三人大概搬了半个多小时,一切就弄好了。
童万瑞也顺手帮搬了个台灯进去,一直跟Jake吹牛,他英文还挺不错,各种侃。
Jake很惊喜,问童万瑞:“你也玩英雄联盟?”
说到这个,童万瑞忽然眉飞色舞,还告知Jake他曾经参加过职业比赛,他的团队一度挤进了北美赛区前十。
Jake难得遇到个职业选手,听得他两眼发亮,见到郑真伊没事了,便和亚历山大赶紧溜进隔壁童万瑞的屋子去继续聊天交流游戏心得。
郑真伊关了门,她设置好了网络,才打开手机。
国内凌晨两点的时间,郑真伊的母亲还没有睡,她疑惑地问郑真伊为何突然搬家。
郑真伊只能继续撒谎:“之前是因为有bedbug的困扰,就搬去Karen家了,现在找到新房子了。”
微信上有一段字:“伊伊,妈妈希望你说真话。”
Karen承诺过不会告诉她妈妈的,但似乎母女同心,妈妈知道她撒谎了。
郑真伊沉默了很久,艰难地把这事告诉了母亲。
夜很漫长,江城江汉区民意四路,一个孤独的母亲看着星空,她勉强推着轮椅到自己房中,打开了电脑,一一点开银行账户。
女儿孤身在国外,被下药了。
她没有亲人关心她,她自从十二岁开始,就一直被残疾的母亲拖累着。
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常年与父亲斗智斗勇,在兼顾了自己学业的同时,还得从无情的父亲手中抢来自己的学费、生活费,以及母亲的医药费。
她真了不起。
如今她独立了,应该放她腾飞了。
这个母亲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财产都转到女儿的账户上,又接着留下了一张纸条,发了一大段文字短信报警后,推着轮椅到阳台去,艰难从轮椅里爬出,纵身跳下高楼。
郑真伊的手机里,母亲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女儿,好好过你的人生,有些恩怨,就放了吧。保护好自己,妈妈的事,妈妈会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