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年轻的书生脸色变了变,随后抬起眼看向明兰若:“您真的想要在这众人面前让我说吗?”
明兰若明眸盯着他片刻,随后示意温泉行宫的侍卫都退远点。
“好了,可以说了么?”她挑眉。
隐书生垂下眸子,迟疑了片刻:“小生是靖王府底下的行府衙门的文书先生,曾看过靖王幕僚对太子的分析记载,所以对太子有些了解,才猜出了太子的打算。”
明兰若脸色微变,上下打量了他一会:“你……是靖王余孽?!”
靖王就是当初因为谋反,被苍乔带着东厂满门抄杀的那位藩王。
阖府成年男子脑袋都被东厂做成灯笼挂在门口,把来“做客”的其他藩王震慑得噩梦连连。
隐书生垂着细细长长的眸子:“小娘子,我这个文书先生,每日只负责整理靖王属地的各种文书,从未见过靖王府的主子们,连上官都很少来书库。”
他顿了顿,轻叹:“可即使如此,我们这些连品阶都没有的人,竟也被称为靖王余孽,想活就得净身进宫,小生实在没办法才逃了出来。”
明兰若冷静地看着他:“所以,你说你主动净身是骗我的?”
历朝都有被谋逆罪牵连的无辜者,沦落到入宫净身或者被打入贱籍才能苟活下去。
隐书生抬起细长幽深的眸,深深地看着她:“走投无路,只能净身入宫这一点,并没骗过小娘子。”
这一点,不管他是谁,都从未骗过她。
明兰若被他寂冷如雪的目光看得心头微微一颤。
景明却把刀子往他腰上抵了抵,冷哼一声:“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又为什么要缠上我家大小姐,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隐书生淡淡道:“我原本也是听说工坊里有以前的故人,所以逃出来后,想来投奔混口饭吃,哪里知道……会出这样的事。”
明兰若眯起美眸,评估着他话里的真实性。
她下山来工坊,确实是临时起意。
连秦王、太子都很意外她的出现,隐书生也没这个本事提前做圈套。
隐书生瞥了眼景明,淡淡道:”还有,明明是你们把我抓上车的。”
景明愣了一下,挠挠头,收回短刀:“哦,好像是,不好意思哈。”
明兰若:“……”
这愣头姑娘真是……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
她看向隐书生:“隐书生,你该知道与谋反余孽在一起,有多大的风险吧,恕我不能留你,一会我会让景明给你拿三百两银子,你自奔前程去吧。”
景明大惊,三十两是一家三口一年的开支了,三百两有点多吧!
她们就算是地主家也没余粮了,还靠着太后接济,咋小姐出手那么大方?
她忍不住肉疼地压低声音道:“等等,小姐,那银子……”
“我不要小娘子的银子,我只问小娘子一句,您知道不知道后面车里那位无名师傅,也是靖王余孽?”隐书生淡淡地打断景明的话。
明兰若被他清冷的目光这么一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她……其实是知道的,嗯,上辈子就知道了。
她跑来截秦王的胡,自然想好了怎么掩盖无名先生的身份。
隐书生黯淡地问:“如果您能接纳无名先生,又为何不能接纳小生,只因为小生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明兰若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您想多了。”
多藏匿一个人,她就得多担一份风险,她现在势单力薄,的确不想为没有价值的隐书生冒险。
此时,一道中年男人沧桑的声音突然响起:“王妃,我们都只是混口饭吃,却被靖王谋逆一事牵连,成为无家可归,四处躲藏的罪人……”
明兰若眉心一蹙,转脸看向不知什么时候从马车上爬下来的无名先生。
他一脸沉重地道:“如果您不能接纳这位小哥,那在下也不能为您效力了。”
明兰若揉着太阳穴,很是无语:“你们明明不认识,先生这是为什么非要如此?!”
无名先生认真地道:“我们是不认识,但就因为彼此间都不认识,却因为同一桩事被无辜牵连,才同病相怜!”
隐书生也挺意外无名先生竟然下来帮他说话,看来也不必用别的手段逼明兰若了。
他眼底闪过无声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向明兰若。
明兰若一时间无言以对,她如果不让隐书生跟着,无名先生就也不干了!
她还指望着无名先生的手艺成为自己的助力!
这算什么,隐书生是买一赠一的赠品?
她琢磨了一会,还是只得妥协:“行吧,我会考虑的,先离开这里再说,万一太子的人出现,咱们一个都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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