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那老早就饥渴难耐的野猫得了光明和自由,顿时蹿了出去,“喵喵”的嘶叫声又尖又长,刺耳得很。
“别回头看,只管走。”离盏嘱咐身旁丢了魂的巧儿。
巧儿即刻点头,继续跟了上去。
野猫一边叫着,一边东闻西嗅,躁动不安到了极点。猛然间,圆圆的猫眼一聚,猛的蹬腿窜上了院墙,尾巴一扫就不见了踪影。
只听“喵喵”几声嘶叫的同时,伴随着女人惊恐的惨叫声,迭至耳畔。
“啊!快走开,啊!畜生!快走开!”
“主子,主子您没事吧?来人啊,快来人啊!”
巧儿听得心虚,上前两步跑到离盏的身侧,小声试探道:“二小姐……您听见云姨娘的在叫没?要不咱们回头去看看吧。”
她又不是聋子,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可离盏心里明白,云姨娘根本不值得同情。她不是想算计自己和离筱筱斗法吗?如今反被安排进了棋局之中,愿赌服输,自己根本不必为了一颗棋子而不安。
可这叫声是叫得惨烈了些,离盏听得久了,神情竟有些恍惚,不由生出些幻象来。
大雪忽然自烈日之上,飘飘而下。仿佛回到每年年关,鹅毛纷飞的青州。
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躲在破败的城垣之下瑟瑟发抖,镇守青州的父亲每每走过,总是于心不忍。回家便自掏腰包,买粮施粥,广济黎民。
百姓感激他,崇拜他。可黎家真正出事的那天,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人,又在哪里?
如果没有父亲,青州没年饿死的人何止那些的数目?救济之恩,对他们来说,如同再造!
可谁人舍得冒着性命安危,站出来给他父亲说一句公道话?
所以,良心有用吗?
她不知道。
“啊,这厮畜生!好痛,快打死它,打死它!”
巧儿心慌意乱,见离盏没反映,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轻声唤道:“小姐……”
离盏脚步不停,淡道:“继续走。自会有人叫我们回头的。”
果不其然,少顷,真有东院的下人匆匆的跑来,急得满头大汗舌头都捋不直:“离小姐,大……大大事不好,你快回去看看咱们主子,云姨娘好似动了胎气!”
离盏惊诧:“咦,刚刚不还好好的?”
“不知道哪里窜出只野猫,竟抓咬着咱们主子不放!”
“啊!那片刻耽误不得,巧儿,快随我来。”
主仆二人回到堂厅时,里头一个人都没有,离盏低头环伺一圈,地砖上赫然血渍斑驳,想来云姨娘是被那夜猫狠狠的咬了几口。
东院的下人道:“云姨娘应该是进正房里躺着了,二小姐且随我来。”
“好。”离盏一面答应着,一面蹲下来抹了点血迹在指腹上。
“滴滴滴,主人有什么吩咐?”血镯子被她唤醒。
她故意走慢了些,拉开下人一段距离才小声道:“DNA验血,鉴定胎儿性别。”
“性别鉴定开启,请主人提供母体血液。”
她抬手将血迹抹在采集器上。
“鉴别需要时间,请主人耐心等待鉴别结果。”
东院下人将她带到正房寝卧,她抬脚迈进去,便见云姨娘捂着带血的手臂躺在床上,“哎哎”直叫唤。
“盏儿。”云姨娘一见离盏,蔫蔫的眼里豁然振奋了几分,焦急唤道。
“盏儿来了,云姨娘莫慌。”离盏连忙跑过去,走近了一瞧,才见着云姨娘脸色煞白,胭脂都哭掉了。
她连忙伸手摸上云姨娘的脉搏,仔细听了听。
虽是动了胎气,但还没有生产的迹象,是云姨娘过于紧张了。
“有竹茹吗?”离盏问道。
竹茹安神固胎,最是好用。
“有的,快去煎副竹茹来。纱布和消炎的药膏也多取些来。”
“是。”下人应道。
“云姨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离盏问道。
云姨娘余惊未退,双目微有些呆滞:“那厮野猫跟发了疯,盯着咬我!”
“野猫?野猫怕人还来不及,怎会咬人?”离盏垂头思索,良久,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眸豁然一沉。
“怎么了?”
离盏别过头,似是不忍道:“姨娘,你当时是不是和那枕头挨得很近……”
云姨娘大惊:“是,我当时准备把它拿开……”
“那就对了,那枕头里有藿香,八成是诱得野猫发了春,嗅着味道跟了进来,然后就……筱筱姐她……”
云姨娘后槽牙要得咯咯作响,不顾手上的疼痛狠狠攥紧了绢帕,“又是那该死的枕头!离筱筱……原来,你还有这层意图!好啊,想弄死我和孩子是吧,那就别怪我这个做姨娘的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