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离盏这么一讲,他又深有同感的忆起东宫莫名发的两场大火,和偏殿里融掉的铜锁,以及那个凭空消失的女人。
这都是他亲身所历,用常理断然解释不通。
离盏见他脸色愈发难看,大概是听救治无望,下意识的在排斥她的话,觉得她在胡说八道罢了。
离盏连忙急转语调:“小女子倒不是相信什么鬼鬼神神,但实在是医治不好她,不敢再耽误病情,便让她赶紧另寻大夫。她也是怕的,没办法,便去信佛。不知她爬了哪座山,拜了哪座庙,庙里的僧人,予她甘水一瓶,让她内服外用。且嘱咐她,倘若孽债浅,用之可除。孽债深,用之,只是缓兵之计。”
听见“孽债”二字,顾越泽的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能再难看。
“离小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离盏洋装害怕,颤着双腿,差点就像要给他跪下的样子。
“越公子且听我把话说完,那女子后来照做,果然就好了。”
闻之,顾越泽阴沉沉的目光变得金亮。
“真的?”
“离盏不敢对公子撒谎。小女子觉得,这分明就是种毒,只不是不常见罢了。那僧人给的甘水,要么是歪打正着,要么是知道此毒是何解,故意说得神神鬼鬼,要旁人拜信寺庙,多添香火。”
顾越泽表情又再和缓了些。
“小女子治不好那病,心里一直留了个疙瘩。后来听说她手肘好了,便十分好奇那甘水是什么东西,去向那妇人讨要了些用剩下的,自己钻研了配方,如今都还记在册子上。”
“噢?”
离盏再看顾越泽的脸色,他显然已经生出几分兴趣。
“我仔细研看过那配方,极其温和,即便治不好,也绝不会坏事。”
说罢,十分小心的看向他:“越公子可否想要一试?”
顾越泽看着自己溃烂得不成样子的双手。想起太医院的那群御医,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何毒,更没一个敢配药的,只敢拿些名贵的止血止痛的药敷在上头,又不见得好。
毕竟事关储君之位,要是真这么溃烂下去,他也很难堵住朝中的悠悠众口了。
“姑且可以一试,离小姐你配药吧。”
“是,越公子你稍坐,我去把药给您配来。”
离盏谨身退出房间,回了自己的小兰院,一边从红手镯里拿药,一边想象着顾越泽受结石煎熬,痛得肝胆欲裂,却药石无医的样子。
到时候,他多半会想起她编造的那句话“倘若孽债浅,用之可除。孽债深,用之,只是缓兵之计。”
然后,对黎家阴魂不散的恐惧,便再也挥之不去了……
离盏不禁有些得意,这一招,还真是毒身又毒心啊。
然而顾越泽不会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搞的鬼,或许还对她印象极好,以为若不是她出手相助,他或许连储君之位的保不住呢。
离盏暗笑了两声。
“小姐……”背后传来一阵空洞的喊声。
离盏回头,见巧儿呆呆立在窗前,面无血色。
此时,灿烂的光照在她瘦小的身子上,她却还不住的发抖。
人是醒了,就是被昨儿个吓得丢了魂。
不过,她一个十来岁的小丫鬟,还没见过修罗场,突然见自己的主子连杀了两个男人,且死状都极其惨烈,一时抽离不出来是正常的事。
但看着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她突然想起上辈子的贴身丫鬟卉儿,卉儿跟了她近十年,到最后她死,都未弃她而去。
忠仆如此,便与亲人无异。而她两世为人,都白捡到这样的贴身丫鬟,实在又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心里不禁生了几分疼惜,放下手里的活,把她拉回床边坐下。
“用了药之后,可睡得好些?”
巧儿木讷的点头,“小姐……昨儿后来的事,淼淼同我说了,他让我不要说漏嘴,旁人问起,就说昨日的几个刺客都跑了。是这样么……”
“是,我用了激光刀杀人,怕...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