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嘴边,她就绕了个弯,“我不知道……咳咳咳……我从没想过你会拿这种事来欺瞒我……咳咳……你突然同我说……咳咳咳……说这些,我真的很意外……我现在分不清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不如我们先冷静一段时间,别见面的好。”
男人紧绷的下嘴唇不能抑制的抖动起来。
他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离盏淡漠的瞳孔。
她的眼里没有丝毫的缱绻,只是一副急于摆脱他的模样。
胸中的郁气腾然冲到他的额顶,像要把脑袋炸开了一般,可女人凉薄的表情却将他歇斯底里的冲动一点一点的熄灭下去。
他把力道松开了不少,“那你想分开多久?”
“咳咳咳……”
离盏听他声色不对,心口也跟着绞痛起来,以至于本该好好深思细啄的答案随随便便就脱口而出。“我不知道……先分开再说吧,什么时候我想明白了,=什么再告诉你。”
身后的人渐渐脱离她的身子,半响没有说话,没有动。
离盏也不敢回头去看他的眼睛。
良久才听见他在身后沉吟,“别太久知道吗?我会疯的。”
离盏慌慌张张的点头,男人才肯下榻离去。
她本以为自己会轻松得吐出一口气,不成想,脑袋里一直嗡嗡鸣响。
听见男人迈出了房间,她终于再也忍不住的继续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好疼,喉咙好疼,像是有把刀子藏在了里面,每一次的震动都要讲她脖子给割开。
她因咳嗽不得不猛烈的喘息,可是肺部就像一张撒不开的网,越是用力吸气,越是容易窒息。
喉咙的疼痛牵扯着四肢百骸痛苦不堪,干渴的肺部凝滞住她所有的挣扎。
这时她才体会得到,原来得了瘟疫的人是这样的痛苦……
可是为什么她的病会发展得如此迅速?她才感染了多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是她接触的病人太多?还是她操劳过度,抵抗力本就偏低?
离盏还来不及多想,就觉得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在完全不省人事的前一刻,她好像恍恍惚惚的看见顾扶威力扑到了她身边,歇斯底里的喊她。
“盏盏……盏盏!”
璇玑殿,所有的下人都忙着扫雪。
西域的这个冬天奇寒无比,一夜雪落,就能把门槛都给淹完。
不扫雪简直没法出行,就连西琳这样本该在白天多多休憩的隐卫头头也被拉起来铲雪。
她拿着铁锹一边铲一边抱怨。
没成想,突然一个阴影从雪地上一闪而过。她立马抬头来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衣的人从老松树上落下,一跃飞进了璇玑殿里。
完蛋……谁?谁有真么快的身手,让她连个侧面都没有瞧清就从她面前溜了进去!还是冲着璇玑殿来的!
西琳立刻放了声哨子,四面八方的隐卫扔下铁锹,摸上了腰间的弯刀跟了过来。
西琳指指房间,朝他们打了个暗语,隐卫门就默契无间的变好了阵型。
几人上房顶,几人围四周,几人堵后门。
剩下三人跟着西琳小心翼翼的进入璇玑殿里。
西琳猫着腰走在最前面,尖尖的靴子在地毯上踏过,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她走过内门,轻手拨开紫色的珠帘。
远远看见顾扶威将怀中的人着急忙慌的安置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掖好了被子。
西琳正觉得气怪,床上的会是谁呢?
不料顾扶威突然转过头来,盯着她大喝,“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宣大夫来!”